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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六月飞霜 第十一章 月夜暗渡 雨疏风骤[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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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总捕头?嗯,若有意外明面上由捕快们去打理最合适。你们思虑得真周祥。”冷月?捧着下颌一想后赞道。

    “锦兰庄里可不简单啊。”吴征感慨地道:“还记得咱们那回去里头挑选衣衫么?那个付柳?居然敢来搭讪!呵呵,一个初来京城的土包子,锦兰庄老板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而已,见了我和雁儿面不改色,还敢明目张胆地触我霉头?

    锦兰庄老板都不敢做的事他敢做,除非这是个傻子!冷师姐看他像傻子么?

    能是一般人么?““什么叫搭讪?”冷月?好奇问道,随即醒悟有些不好意思道:“一般人是不敢,那个画糖画的货郎就害怕得很。”

    “额……”吴征险些被冰娃娃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噎得捂脸,思虑一番解释道:“与陌生人答话叫搭讪。不过若是一个人主动与陌生人答话大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譬如冷师姐美艳动人有沉鱼落雁之貌,走在大街上忽然来个陌生男子问安,又要请冷仙子喝一碗糖水,你说他若不是有甚目的,何须如此?”

    “那定是瞧人家貌美,有意套近乎都是轻的了!沉鱼落雁又是什么?没听见过如此说人貌美的。”冷月?又好奇问道。

    吴征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今夜怎地老是漏出些不合时宜的用词来。冷月?也是!夸她好看,一副大义凛然正当如此的模样受了不说,现下正是心中正忐忑不安之时非要扯东扯西,在办正事好不?

    郁闷地一瞄身边的娇小丽人,只见冰娃娃一双美眸盯着锦兰庄,说话时也目不转睛,只是微微侧过下颌示意。可勾起的嘴角竟让她显得有些狡笑,一副小心思得逞的模样。吴征见状心中一动暗暗感激,冰娃娃一向看似诸事不关心,可吴征知她心中汹涌澎湃心思十足。现下也是猜到吴征心情紧张,刻意说些松快的话儿。

    “我从前看些送过这些给我,今后也不会有。于我而言这很特别,远胜旁物。”

    吴征微觉有异一时又想不明所以然,见冷月?珍之重之也不免开怀道:“冷师姐既然喜欢,我回头将些诗词整理好,再央我陆师姑将曲子编写成册,多赠一些。”

    ………………………………………………………………………………………子时人静,天阴门人身着夜行服悄然潜至高墙下的阴影里。吴征在茶楼上籍着月光看得分明——此处也是唯一能在暗中看见柳寄芙,索雨珊,郑寒岚三人隐藏之处的视角。

    “不是说倪前辈一道儿么?难道改了策略?”按原本的计划,祝雅瞳领着姜如露与孟永淑一路,其余四人一路。看不见倪妙筠让吴征心中狐疑着问道,不知又出了什么变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距离你看不见她的,除了义母大人咱们谁都找不着,但她一定就在那里。”冷月?淡淡道,又恢复了从前的清净寡淡,只是话语明显多了。

    “好厉害的隐匿之术!”吴征陡然记起这名女子在迭轻蝶的外宅处幽灵般地现身,以一手云山雾罩般的剑法转眼间刺杀了同级高手。此时他才瞧见一名女子凭空出现在柳寄芙身侧回头打了个手势。今夜的月色太好清辉遍地本不是探查的好时候,可吴征就是没能看见她,如若不是倪妙筠刻意现身……吴征伸手打了个无忧的手势作为回应,直感背后一身冷汗。

    四人在墙角下等了两炷香时分,倪妙筠才打了个手势一同翻入院墙,动作轻捷如狸猫,优雅而好看。入锦兰庄探查前她们都带了传讯的焰火,而分拨调配也考虑十分周全。祝雅瞳那边由她压阵自是安全无忧,这一面的四女虽是柳寄芙为长,可领头的却是倪妙筠,有她这一手出神入化的藏匿功夫在或许比祝雅瞳还要隐秘。即使撞上了高手,以天阴门四位十一品高手合璧的能为也可安然无忧。

    随着交手经验的丰富,吴征也深切体会到身为名门弟子的优势。即使品阶相同与一些中小门派的弟子比起来也是占据上风。倪妙筠刺杀项自明时固有偷袭之功,可若不是造诣更加精深又岂能如此举重若轻?

    锦兰庄占地甚广足有两顷多地,在寸土寸金的成都南城也是数得着的大院落。

    比之迭府,胡府,韩府等权贵府院都不遑多让。其形以建以八角,形似一个八卦,打开门做生意,庄子里平日人来人往得多了倒没见过什么隐秘所在。依吴征和祝雅瞳的猜测,锦兰庄有问题的不是地方,而是人!

    譬如那位刚来京城的付柳?比之柳寄芙那一边,祝雅瞳与姜如露,孟永淑这路动作就缓慢了许多。孟永淑的武功弱了一大截,可她最熟悉暗香零落,领她前来认人是应有之事。锦兰庄里若有什么蹊跷之处她也最能看得出来。

    祝雅瞳没在树丛中,透过树叶的缝隙左右张望又侧耳倾听,确认无虞后才轻轻晃了晃树干,姜如露落在最后紧跟孟永淑而来。

    祝雅瞳指着前方一处小院悄声道:“这里是悠然居,付柳?当日正从这条小路前来。依庄子的布置,小路尽头连通居所,咱们顺路去看看。”

    石子铺就的小径弯弯曲曲,两旁俱是些鲜花翠竹的植株穿行其中大为不便,三人的行进更比此前慢了许多。祝雅瞳分花拂柳地寸步前进,原本锦兰庄只是一家商号,不比迭轻蝶的外宅早已布下暗桩无数,大都是些普通防备毛贼的护院,可心情凝肃之下,不久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花了小半时辰才靠近居所一带,祝雅瞳取出只瓷瓶打开在身周抖落一片粉末,又递给姜如露与孟永淑道:“洒在身上,我没回来前莫要漏了行藏。”

    粉末初闻时无味不明功用,待祝雅瞳离开之后才觉那股虽潮糯却幽莲般的体香消失无踪。孟永淑暗暗惊异,比之祝雅瞳已不仅是修为上的落差,眼光,见识与小心谨慎无一不处于下风。女子身上冒汗之后异香扑鼻,若有心细者难免要漏了行藏,祝雅瞳随身携带怪异的粉末,可谓准备充分。

    一排居所自有贵贱之分,其中给主人居住的看上去共有四处。子夜时分房门牢牢闭紧,盛夏即使在夜晚也闷热非常,轩窗倒是俱都被支起透风。祝雅瞳一步三顾逐一探查,只见左二房中一人呼吸悠长似有似无,显是有精湛的内功底子。

    她全力施为,闭着呼吸挨近窗棱狸猫般跃入,一瞥之间只见一名面色苍白的俊秀公闻细针入肉与惨呼声显是落了空。

    付柳?在一处空旷斗室里,方才的八枚铁菩提让他惊魂未定之余,也在等待祝雅瞳身中机关加以擒拿。闻得细针入壁之声微一错愕,心中警兆大起怪叫一声亡命奔逃。

    牛毛针发虽既隐秘又迅速,但祝雅瞳全力施为奔行,银针射到她早已离开机关处足足二尺有余,布置精巧的机关就此落了空。她更不停步反而加速前行,虽不时踩中机簧触发无数暗器,又怎奈她身法趋进如神。一丛丛的暗器夹杂着各色薄雾喷射而出,暗器全数落在身后,而片片薄雾一触眉心那片淡黄色的光晕仿佛被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偶有些白雾透过光晕,被祝雅瞳口含一颗丹丸呵气一吹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付柳?的怪叫与脚步声传来,正在前方转角。祝雅瞳一跃而至,正见付柳?满目骇然撞开一扇石门隐入其中,石门合上之时又传来机簧转动声,当是石门之后有些特制的门闩用以阻敌,一时难以攻破。

    祝雅瞳并非全然追不上,若是全力施为当有阻止付柳?逃窜的可能。可她刚踏了两步便圆睁美眸四处打量这座石室。

    三人高的石室并未做过装潢,有些土块都已斑驳脱落,仅仅是挖出了一个洞而已。牢牢吸引住祝雅瞳目光的则是另一扇石门。半人高的门板却是用整块玉石雕刻而成,六块红色宝石镶嵌其中的道道凹槽边缘,似是做了机簧可以四方移动。

    正中央上刻画着十六宫格,其中四格里已填上奇异的字符,岁月日久蒙了无数尘灰更加看不清晰不明其意。

    “这里是……是了……定然是了……”祝雅瞳紧握的手心里全是汗水,还不时擦一擦水光潺潺的额角呢喃道:“祝家修行离幻魔瞳的秘密,竟然在这里?”

    玉石门板烁出淡淡的荧光,映得六颗红宝石熠熠生辉,在一片黑暗中极为眩人。祝雅瞳急促地呼吸,好不容易按捺下施展离幻魔瞳一窥门板隐秘的欲望与好奇——强敌在侧还不知有多少,贸然施展绝技风险太大。传说中这一处地宫隐秘极多更暗藏财宝无数,可要打开玉石门板非得出全力不可。

    祝家几十代修炼离幻魔瞳,最具天赋,修炼得也最精深的非祝雅瞳莫属。可传说中的地宫即使祝家也从未发掘过,玉石门板更是传得神乎其神,未明事物的恐惧威慑之下,祝雅瞳实无半点把握。先祖谆谆告诫开启之时务必全力施展否则必遭反噬,这就不比在长安城时轻松制住栾采晴,还能游刃有余地应对柔惜雪的进招之时。

    祝雅瞳一挫银牙断然返回。付柳?曾以铜管发出警讯料想已惊动锦兰庄中人,祝雅瞳入地道时已吩咐姜如露与孟永淑加紧戒备,若有危险即刻发出传讯焰火召来同门助阵。以几位师妹联手的能为当保地道入口安然无恙。

    穿越过漫长的甬道,外面忽然传来兵刃交锋与呼喝之声。祝雅瞳在地道口急速探了下头确认并无埋伏后一跃而出!

    姜如露手持一根精钢戒尺腕部一抖砸开口朴刀,尺尖一弹正点在持刀大汉的臂弯。那大汉面色变得煞白冷汗狂冒,显是被这一尺打得痛入骨髓,踉踉跄跄地连连后退。

    “哪里来的毛贼!”一名持剑男子看装扮当是护院首领,见来犯之人武功高得不可思议,怒骂一句壮了壮胆色吼道:“并肩子齐上,拿下了老爷子重重有赏。”

    一众护院呼喝着各持兵刃上前,忽然眼前一花,又一名黑衣人仿佛凭空现身,抡起浑圆笔直的玉腿凌空横扫!简简单单的一招却似漫天花雨,足尖过处哗啦啦地护院们倒了一片。

    “怎么只有你一人?”祝雅瞳看不见孟永淑,眉头一皱急切问道。

    “她追者个男子去了。师姐令我守在这里,我不敢追。”姜如露亦是清修女尼,说话依然不紧不慢:“她惊动护院,我已放了绿色焰火召唤师姐妹们赶来。”

    “不必了,让大家都走,我来挡着!”祝雅瞳心中砰砰大跳直欲突出胸腔。

    倒不是因护院人多,而是发现了地穴的秘密一时心动神摇,这个秘密却是需要紧守不足与外人道的。

    “是。”姜如露又引燃一枚蓝色焰火。

    ………………………………………………………………………………………锦兰庄里燃起一点绿色火焰,不久即逝,像是寻常人家放了枚讨孩童欢心的小烟花。吴征霍地站了起来扒在窗口极目眺望街角。绿色火焰是露了身形提醒同门注意,也召唤同原地等候接应,两人就此失散。

    孟永淑如今不见踪影,若是索雨珊口中所言之人就是孟永淑……此前的交锋贼党节节败退,本就有诈败诱敌之嫌,孟永淑若是身为内应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索前辈。我送您。”吴征焦急万分一时不及细想,索雨珊惯常清修,话也已毕,要离去他不敢强留忙起身相送。

    “不必了。吴施主尚有要事不必在意旁枝末节。”

    吴征将她送到门口,见廊上瞿羽湘正在等候。总捕头一见索雨珊便有些错愕,目光不由上移到那颗落发的光头,索雨珊走后还不断打量背影。

    “你又干什么?”这拉拉妹子如此肆无忌惮地不敬,莫非又起了什么歪心思?

    吴征大为不爽低声呵斥。

    “祝家主已安然脱身先回了吴府,嘱咐你也快些回去。”瞿羽湘通报了一声,又从廊边确认索雨珊远去之后轻声道:“她落了发定是个修行的女尼了?”

    “索前辈清修多年!你别动歪脑筋。”尼姑你也看上了?吴征气得屈指在她头上一弹。

    “哎哟。你干什么!我说正事儿!”瞿羽湘摸着脑门发疼处居然未曾发怒,反而正色道:“她方才与你说什么?”

    “现下不能说,怎么了?你管好自己的事情。”

    “这人若是说了什么未必是真,你留个心眼!”

    “什么意思?”吴征看她忍着被自己打疼的委屈一脸严肃,也不由有些紧张。

    发生了太多事情,脱离掌控的更是一件接着一件,着实有些惊弓之鸟。

    “女尼?哼!”瞿羽湘冷笑一声道:“这人三日之内才与人颠鸾倒凤贪欢无尽,还是个女尼?”

    吴征这一回是真的懵了,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等事情你也看得出来?“瞿羽湘咬了咬牙,不敢再有避讳一字一句道:“我是京城总捕头,案犯见得多了!只消女子三日之内有行房事且乐得癫狂,休想瞒过我的眼睛!你听清楚了,这人三日之内若没被男子插得尿将出来,我把自己的头割了喂狗!”

    吴征手捧额头一阵晕乎乎的,女尼?燕国的出家人来到万里之外的成都城,与男子颠鸾倒凤?还被插得尿将出来?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可瞿羽湘不论与自家关系怎样,前段日子的乖巧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装出来的,总是自己人,没有道理去冤枉索雨珊,也不需冤枉。且她观察女子的古怪本事倒是货真价实,这一点吴征可是心服口服的。

    “你说的……嗯?!!!且慢。”吴征长吐了一口气,忽然伸手向瞿羽湘耳朵抓了过去。

    “啊哟!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瞿羽湘反应也快幡然醒悟,拔起长腿就逃。

    “哼。”吴征也不追赶冷冰冰道:“走了永远莫要回来。”

    一言仿佛金科玉律,瞿羽湘果然一个急停苦着脸回头,老老实实让吴征揪住耳朵不说,还不住道:“我下次再也不敢瞒你了,再也不动小心思,有什么事情都即刻禀告夫君。”

    “你本事不小啊!怪道近来乖巧如斯,我还道你是不是忽然转了性子还是猪油蒙了心!原来把歪脑筋打到我府上来了。”吴征有些气急败坏,几次提起手来又想给几个爆栗,好容易才生生忍住。

    这拉拉妹忽然从死对头变得异常乖巧,始于天阴门人来成都入住吴府,她随着韩归雁前来助威。此前一夜吴征与陆菲嫣几番鏖战才满足共眠,乐得癫狂还是说得轻了。定是陆菲嫣的模样叫瞿羽湘看了个清清楚楚,加之吴征此前曾对她说过若嫁入吴府,对她只有天大的好处。两相映证,瞿羽湘就是再笨也能猜得出来吴陆之间的关系,何况她还是个精明细致到极点的总捕头!

    瞿羽湘抿嘴嘬泪委屈无比道:“人家真的错了嘛,以后再也不敢了。夫君饶了这一回!”

    “夫君?谁准你这么叫了?啊?嘴上喊我夫君,心里想的夫君是谁呢?”吴征冷言冷语地嘲讽,总算念及瞿羽湘还是心向自己未曾作怪,还不住巴结讨好一心想要入了吴府。否则与陆菲嫣的私情被她知晓,只消传扬出去大事休矣。吴征汗了一把心中暗道:还是雁儿厉害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家一点不敢得罪你我才跟着沾了点光。这下……算不算完完全全是自己人了?

    瞿羽湘还待哀求,静室内忽然出现个娇小的人影,面孔绷如霜雪般生寒,双目射出电光,一掌已提在空中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

    了一句:“得罪!”一手托香肩,一手环膝弯将她抱起。

    冷月?唇角张了张,面泛红晕移开目光悄声道:“也是,那不怪你。”

    “人家身上麻……”

    “自己走!”吴征闷喝一声气鼓鼓地抱起冷月?疾行,留下瞿羽湘搓着手樱口一扁一扁,似对错过了亲近一番【仙舞洛川】的天赐良机甚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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