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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阿兰尼玛的打算(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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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的眼眸中虽然仍旧盛满了对他的忠诚,但也确实如他所说对这个獒奴产生了奇怪的感情。不仅一大早就进入獒房探看,还大刺刺地向自己讨要起来。如果在昨天之前,他开口讨要,即使自己对这个獒奴同样颇感兴趣,念在他二十年如一日的忠诚追随上,将这个獒奴赏赐给他也未偿不可。不过奇怪的是适才听到他的讨要,自己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拒绝,内心深处甚至还升起微微的不悦。一个比蝼蚁还卑微的奴隶而已,他什麽时候竟像烈一样对她有了不舍的占有意念

    “把药拿过来。”暂时撇开理不清的思绪,他对身後的侍卫淡淡吩咐道。

    “是。”一个侍卫上前两步,将端在手里的银碗恭恭敬敬地呈上。

    这个药碗与普通的碗不太一样,边缘一处伸出了类似壶嘴的长长细细的管嘴,其余部分则仍是圆弧状。

    接过药碗,在几双惊诧不信的目光中,他用手指将罗朱的嘴掰大,让药碗长细的管嘴伸进她的嘴里,再倾斜药碗,徐徐倒出药液。

    察觉到罗朱嘴里的小舌又在顽劣地蠕动顶吐时,他分出一指按住舌面,严格控制了小舌的活动。又将尖长的碗嘴往里送得更深些,直接将药液灌进她的喉咙。

    不消片刻,一碗苦涩难当的药液已尽数进了罗朱的肚子。

    王竟然会喂药高高在上的王、冰漠冷酷的王竟然会给一个低贱卑微的獒奴喂药格桑卓玛、两个侍卫,包括自诩最熟悉王的释迦闼修都深深地震惊了。只有银猊在看见药液终於流进罗朱肚子里後,眼中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采,高兴地在赞布卓顿身边低呜撒娇,转圈摇尾。

    赞布卓顿将碗从罗朱嘴边撤离,递给身边的侍卫。尚未从震惊中回神的侍卫反应神经慢了半拍,差点把碗打翻,犯下大错。

    屈指弹了弹罗朱不乖的小舌,轻轻合上她的嘴,有趣地看见她眉心间的委屈加深了许多,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抽出的手指有自我意识似的接住了她溢出嘴角的一滴褐色药液,坏心地抹在了她枯槁的唇瓣间,毫不意外地看见那份委屈又加了一分。

    “獒奴,你看清该怎麽喂药了吗”戏耍够了,他终於收手,抬眸看向壁脚处不知不觉抬起头望过来的格桑卓玛,鹰眸威严锐利,泛著冷厉的幽光。

    “看看清了”格桑卓玛凛然一抖,连忙叩首答道。

    赞布卓顿站起身,对一旁的释迦闼修道:“烈,你随我前往议事厅,以後有空再来獒房探视。”

    “是,王。”释迦闼修恭敬弯腰。

    最後瞧了眼昏迷的罗朱,唇角若有似无地微勾了一下,赞布卓顿便毫不眷恋地转身迈步走了。她是穆赤王家的獒奴,可以伺候他人,可以被他人觊觎,却永远是属於他的奴隶。她的肌肤、她的舌头、她的眼眸她的一切都是属於他的。他才是她身体的真正所有者,是主掌她性命的王。

    释迦闼修也看了看罗朱,眸子深处滑过一道沈暗的亮光。

    看来王不仅对这个有趣的獒奴产生了兴趣,还产生了占有欲。不过,只要王想彻底占有这个,就一定会向法王求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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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号:73 章节名称:第068章罗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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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她的听觉神经被高烧烧得紊乱了禽兽王竟会亲自动手给她灌药这简直比释迦闼修那头凶兽送被子给她养病还骇人听闻惊悚人心

    “是啊。”格桑卓玛回忆道,“那时药一喂进罗朱阿姐嘴里就被全吐了出来,根本没法子治病,我急得都哭出来了呢。”

    “我吐药”她不信地挑眉。

    “嗯。”格桑卓玛斩钉截铁地点头。

    罗朱默然,猛地想起在火烫中炙烤时尝到的那股像要杀人的苦味儿。她为了不被苦死,曾异常坚决地给予了无数次抗拒。这算不算自食其果强烈的懊悔在心头翻涌,恨不得拿把武士刀切腹。

    “後来银猊请来了王,王主动拿起药碗给罗朱阿姐灌药。当时不止是我,连随在王身边的两个侍卫和释迦闼修都惊呆了。”格桑卓玛的神色间跳跃出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罗朱阿姐,王虽然很恐怖,但身为獒奴能得到天神般的王亲自灌药,这真是一份比天还大的荣耀。”

    看到格桑卓玛那副仿佛中了千万彩票的兴奋样,罗朱不仅没感觉到比天还大的荣耀,反而觉得後背发寒。一股凉气从脚板底升起,沿著脊柱骨往上攀爬,整个後脑乃至头顶全部僵化了。她实在难以想象禽兽王灌她药的画面。

    “啊呀,光顾著说话,药都快凉了。”格桑卓玛忽然呀咦一声,连忙将手里的药碗递近些,关切道,“罗朱阿姐,快喝药。”

    浓郁的涩苦药味陡然冲鼻而入,黑褐色的深暗药液在眼前荡漾出两圈涟漪。罗朱秀气的五官几乎皱成一团,後背迅速往後仰弯,在银猊背上形成一个诡异僵硬的弧度。

    她不怕天,不怕地,不怕被父母漠视抛弃,不怕被人殴打孤立,不怕穿越异世沦为獒奴做苦力,不怕吃不饱穿不暖,独独最怕喝苦涩的中药,从小就怕。

    小时候她怕喝中药,是因为药液中的那份苦涩。懂事後怕喝中药,是因为每喝下一口苦涩的药汁,她总会浮起很多很多本来隐匿得无影无踪的思绪,总觉得那苦那涩不单单流进了喉咙和胃,还流进了心脏,流进了四肢百骸,流进了全身每一个细胞。一碗药下肚,浑身里里外外都像浸泡在药液中,苦得让她想哭。

    她讨厌那种苦涩难当的感觉,更讨厌自己的懦弱没用。所以,从她正式过上独自一人的生活後,不到万不得已,生病了,她从来是看西医的。哪怕连续十几天打针输液,也不会皱半点眉头。昏迷中,被强行灌药,她无从抗议,也无力反抗。但现在清醒了,谁还要她乖乖地喝药,她只奉上两个字──休想

    “卓玛,我已经康复,不用喝药了。”她讪讪笑道,抬手小心地隔开嘴边的药碗。

    “不行,大夫说了,罗朱阿姐退热醒来後,这药还得再喝上两天才能停。”格桑卓玛断然否决。面对罗朱如此明显的抗拒,她终於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瞧清了。原来烈释迦闼修那头凶兽说对了,昏迷的罗朱阿姐之所以会吐药,究其原因还真是嫌弃药液太苦。

    还要喝两天她半天都不想喝罗朱听得心惊肉跳,小心地将药碗一点点推离自己的嘴巴,讨好地对格桑卓玛笑道,“卓玛,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我真的好了。不信,你摸摸”推开药碗,她拉起格桑卓玛空闲的左手覆上自己的额头,“是不是一点都没烧了”

    触在掌心的光洁额头是微微的温热,的确没有发烧了。可是──

    格桑卓玛迟疑地看看罗朱明亮谄媚,充满了强烈企盼的眼眸,又看看端在手上的药碗,迟疑片刻,咬咬牙,决然地将药碗重新递到罗朱面前。

    “罗朱阿姐,就算没烧了,也得听大夫的话喝药”

    不是吧罗朱抬眸看看一脸坚定,好似毫无转圜余地的格桑卓玛,又垂眸看看再次递到嘴边的药液,心一点点地下沈绝望,五官扭皱成一个大包子。

    学影视作品里的画面,一巴掌打翻药碗咆哮不喝吧,活了二十年,还没干过这麽嚣张的事。而且这举动会伤害辜负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她於心不忍;拿过药碗,自个憋气咕噜噜地一口喝了吧,那种浑身都沈浸在苦涩中的感觉实在难熬,好像对自己又太过残忍,她下不了手。一时间,她左右为难,举棋不定,脑子里进行著激烈的思想斗争。

    “罗朱阿姐,快喝吧,药凉了,药效会减弱的。”耳边响起格桑卓玛柔美清亮如同百灵般悦耳的催促声。

    “卓玛,我”罗朱尴尬而羞愧地看了格桑卓玛一眼,旋而垂头,颊上蹿起一抹红晕,嗫嗫吐实,“我怕怕苦”

    格桑卓玛一愣,随即唇角高扬。呵呵,好可爱好别扭的罗朱阿姐。她故意将脸一整,教训道:“罗朱阿姐,你这麽大个人了,怎麽能像小孩般因为怕苦就不喝药你要是不喝,小心王又来灌你喝。”

    “坏妮子,就会吓唬我。”罗朱撅起嘴,有些撒娇地嗔道。

    “谁说她在吓唬你。”

    格桑卓玛尚未回答,一道低沈浑厚,冷硬平漠又略略含笑的男声猝然接口。紧接著,一个男人领著两头雪豹踱进了獒房。

    两米以上的身躯比寻常高原男人更显雄武剽悍,一身绣金色龙纹和万字纹,镶嵌名贵紫貂毛的靛蓝织锦盖皮袍,腰臀束两条宽窄不同的錾花嵌黑玛瑙银板带,紫红边的黑色高筒厚皮靴。脖颈间挂著九眼天珠、珊瑚玛瑙,前後腰间吊著长刀短刀及乌鞭等物什,浑身上下奢华尊贵无比。

    男人微卷的棕黑头发凌乱披散肩背,两侧编出的几根细辫子依旧用镶著蓝宝石的精美骷髅银环箍饰,左耳一颗蚕豆大红宝石犹如殷红妖冶的血痣。深古铜色肌肤上泛著高原人特有的一丝赭红,五官线条深刻凌厉,好似斧劈刀削。威严高傲如雄狮,优雅冷漠如雪豹,森狠残酷如秃鹫。每走一步,空气中就多出几分危险,几分压迫,几分森冷。

    这接口插言,信步走进獒房的男人赫然是两天前为格桑卓玛示范灌药後就一去不返的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

    “王王”额桑卓玛瞠目结舌地惶恐唤道,屈膝就要伏地叩拜,慌乱中竟忘记了手中端著的药碗。

    眼看药碗即将翻到,赞布卓顿出手如电,精准地接住跌落的药碗,顺道将洒到空中的药液一并接入碗中,不曾遗漏半滴。

    “请请王恕罪”格桑卓玛已是吓得面色惨白,冷汗淋漓,浑身轻颤。身体卑躬地伏在地上,额头重重磕下。

    赞布卓顿对伏跪在脚边请罪的格桑卓玛恍若未见未闻,一个跨步走到罗朱身边蹲下。朝已呈石化状态的她轻勾唇角,淡淡道:“猪猡,醒了也想我灌药吗”

    啊啊

    罗朱先是茫然,继而眨眨因过度惊骇而忘记眨动的干涩眼眸,突地猛省泪流了。

    尼玛的格桑卓玛太乌鸦嘴,前脚才刚提起禽兽王灌药,後脚禽兽王就到了,还要不要人活。心一横,牙一咬,嘿嘿谄笑两声:“贱奴哪儿敢劳驾王灌药”她目标明确,伸手就往赞布卓顿手里端著的药碗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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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号:75 章节名称:第070章禽兽王的灌药

    文章编号

    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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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半个月,罗朱啥都不用干,每天只负责在獒房内吃喝拉撒睡洗。食物除了糌粑之外,多了热腾腾的酥油奶茶和香喷喷的土豆炖牛肉。从理论上讲,作为一个獒奴,她所享受的待遇可谓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但从实际上讲,她已经无聊憋闷得快要得抑郁症和狂躁症了。

    禽兽王灌药之後,将他万恶的禽兽行径彻底贯彻,竟特派了六个宫奴过来监督她养病。苦涩的药汁要喝得一滴不剩,送来的食物至少要吃三分之二,活动的范围只限獒房,每天分早中晚活动一次,每次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锺,剩下大把大把的时间都被勒令躺在褥子上休养。除格桑卓玛和伺候的宫奴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探望。擅入獒房者,杀无赦。

    头四天,身体虚弱,又被苦涩的药液折磨得生不如死,躺著还能一直昏睡,可从第五天起就不行了。诚如格桑卓玛所说,那个给她诊治的大夫医术太过高明,她不止病养好了,连身体和精神劲儿都养得格外得足,再躺著休养,不亚於是一场极端痛苦的折磨。但面对六个虎视眈眈、尽忠职守的宫奴和一个关心过度、心有余悸的格桑卓玛,她连自个端杯水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走出獒房溜达了。

    最後的最後,她只有充分利用早中晚的三次活动机会,变著法地锻炼,尽可能地消耗体力和精力,以保证睡眠质量。而在此期间她最大的收获则是在银猊的协助下与獒房里近二十头野獒混得滚瓜烂熟,基本达到了将它们当成绒毛玩具般随意揉捏搂抱也不会出现半点安全事故的境地。

    就这样在宫奴面无表情的刻板伺候中,在格桑卓玛的软语安慰中,在银猊等一群獒犬的陪耍中,她像阿香婆一样熬啊熬,熬啊熬,熬过了为期四天的喝药酷刑,熬过了无聊无趣到发霉发狂的休养日子,终於等到了禽兽王颁下的再次上岗劳动赦令,刑满释放了。

    因这一病,罗朱深刻领悟到了劳动的崇高意义。服刑人员似的米虫生活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要想活得充实,还是要做个光荣的劳动人民才行。哪怕苦点、累点、悲惨点,也忍了认了。也因为这一病,她成了古格王宫中最闪亮的焦点。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杂役奴隶,全都在私底下议论猜测不休。只要她一出现,双双眼睛都堪比x射线,誓要将她的筋骨脏腑、血肉灵魂看透看穿。

    “卓玛,我我觉得压力好大”

    罗朱眉头紧皱,眼含忐忑,走到拐弯的无人处时对身侧的格桑卓玛悄声嗫嚅。在她们前方数米远,有两个剽悍侍卫带路,目的地直指古格王宫的议事厅。

    “肯定的。”格桑卓玛也悄声答道,“罗朱阿姐可是唯一一个博得王青睐的。”

    青睐

    罗朱闻听倒抽一口冷气,立刻咬牙切齿地低问:“谁造的谣老子宰了他”

    “罗朱阿姐不用激动,宫里人人都这麽传。谁让你身为,却获得了自由进出王的寝宫、大夫诊病、王亲自灌药、宫奴贴身伺候等诸多天大殊荣,连带著我也享受到了不可思议的非待遇。”格桑卓玛一口气说完有目共睹的事实,喘口气又接著道,“现在王又下令进议事厅伺候,你要他们怎麽想阿兰尼玛和曲珍梅朵曾特意瞅了个空子跑到我这儿来求证,顺道让我传话说声恭喜,提醒你记住以後行个方便。”

    罗朱心里咯一跳,又抽了第二口冷气,尼玛的这两个女人还没放弃刺杀禽兽王的念头啊简直和她一直没放弃逃离念头一样,精神可嘉,真心希望彼此都能心想事成。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满脸凝重地问格桑卓玛:“卓玛,王青睐我吗”

    格桑卓玛沈默片刻,长长叹息一声後,道:“谣言止於智者。罗朱阿姐,我觉得我勉强算得上是一个聪明的博巴女人。以我丰富的谈情经验来看,你能被王赐予如此多的殊荣,肯定在王心中是不同的。但每每旁观你与王相处时,我总一边担心著自己的性命,一边担心著你的脑袋。由此推断,王对你的那份不同与男人对女人的青睐明显差得太远。”不过烈释迦闼修那头凶兽是真对你起了不轨心思。她吞下最後一句话,垂眸敛眼,琢磨著是不是找个机会把这事实告诉病愈的罗朱阿姐,让她有所警戒,做好防范措施,免得吃亏。

    格桑卓玛说的,罗朱其实也心知肚明。一开始,她因银猊引起了禽兽王的兴趣,从而获得生机。可是随著时间的推移,她发现禽兽王似乎特别喜欢欺负她,尤其嗜好在她面前杀人施刑,变态地以看她的恐惧战栗、卑微求饶为乐。

    尼玛的她其实就一供禽兽取乐的活动人形玩具,啥时候被玩腻了,啥时候就是她的死期。她呼出一口浊气,越发坚定了逃离的念头。

    眼看前方的侍卫已驻足在暗道口尽头静候,她遂也闭上了嘴。卑微的低头迈步中,视线不老实地从眼角飞到走廊两侧。

    时间已迈入十二月,整个屋脊高原的博巴人无论富贵还是贫穷,都欢欢喜喜地做著迎接新年的准备。古格王宫虽充满了血腥恐怖,但在除夕夜,即便是最低贱的奴隶也能得一碗青稞酒和一块肉干。

    晕黄的走廊边每隔十来步多了一个镶金包银的红木架,上面摆著诸如龙、狮、虎、龟等精美绝伦的银质瑞兽,口含宝石,背驮银碗。碗里盛著浸泡在雪水中的青稞种子,新年时会发出两寸来高的小苗,预祝著新年的丰收。

    原本的壁画被一幅幅巨大的堆绣遮掩。这幅幅堆绣是用各类色彩的绸缎、羊毛、棉花等材料在布幔上堆砌、刺绣而成。左侧的堆绣内容描述的是经常出现在寺庙中的如意藤,色彩绚丽、细腻别致,佛祖的广博智慧氤氲弥散;右侧的堆绣内容描述的是穆赤王家的兴起过程,杀伐场面雄浑有力,登位庆典雍容华贵。左右两侧的堆绣全都制成连环画的形式,画面丝丝相扣,不同背景与各类形象自然和谐,足见制作者的运思之精妙,手艺之精湛。如果能拿到二十一世纪,这就是体现了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结晶的价值连城的艺术瑰宝啊

    罗朱感慨著,不觉间就走出了暗道口。

    当侍卫打开修葺在地面上的宫殿小门时,浸寒的雪风扑面而来,让她浑身一个哆嗦。鼻腔骤然受到冷空气的刺激,忍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罗朱阿姐你冷吗”格桑卓玛紧张而担心地喊道。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虽然被咬的并不是她,不过在听到罗朱喷嚏声後,心还是忽地提到了嗓子眼。

    冷,是绝对的。扑在面上的雪风像刀子般割得皮肉又冷又痛。离了毛茸茸獒犬的恒温烘烤,她的手脚在短短的三分锺之内就成了冰棍,整个身体也急剧降温,唯有胸口是温热的。不过只要不是睡觉,这冷她还熬得住。

    “没事,我们走吧。”罗朱将身上新得的一件加了粗绒棉的盖皮袍拉紧,牵起格桑卓玛的手准备迈步。

    “慢著,王下令,出冬宫暗道後,只有猪猡才能进入议事厅伺候。”一个侍卫伸出长矛拦住格桑卓玛,冷肃道,“你,在这里等候。”

    罗朱和格桑卓玛面色一变,彼此对视,两双眼睛在瞬间闪过深沈的恐惧。

    “罗朱阿姐”无尽的担忧浮上格桑卓玛的面庞,她反握住罗朱的手,手背上凸起一根根青筋。

    罗朱紧紧闭上眼,再张开时,眸中的恐惧已被强行压下。她一根根掰开格桑卓玛的手指,唇角微微翘起:“好妮子,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嗯,我等罗朱阿姐。”格桑卓玛点点头,无奈地收回了手。

    罗朱转身,顶著寒冷如刀的雪风,跟著侍卫走出小门。

    看她身体彻底痊愈了,就迫不及待地想戏耍取乐了吗活了二十年,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麽大的娱乐价值。她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还有,谁说她是猪猡来著她到底哪里肥得像猪衣服往身上一套,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纤细无比好不好

    怨念不忿与恐惧忐忑交织在雪风中,随著漫天飘扬的雪花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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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号:77 章节名称:第072章进入议事厅

    文章编号

    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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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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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奴叩见王。”她双手贴地,额头也轻轻贴在地上,低低的声音含著几分惶恐,几分紧张,几分恭敬,几分卑微,几分讨好。

    赞布卓顿斜睨跪在右脚侧的,鹰眸微微眯了眯。在他面前,也只有这个奴隶的声音才会出现如此多的复杂情绪。不知从什麽时候起,他有了细细听辨她情绪的嗜好,特别喜欢抬起她的头,仔细审度她眼睛深处的表情。

    与她的沈默寡言不同,那双清澈有神的大眼睛一点也不显麻木呆板,时常不受控制地暴露她内心的话语,偶尔会在刹那间绽放出异常生动的光彩。悲愤也好、惊恐也好、委屈也好、黯然也好、凶恶也好、痛苦也好,都让他看得乐此不疲。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麽有趣好玩的东西。

    “倒酒。”他移开迫人的视线,淡淡道。

    “是。”罗朱小小地松口气,直起半身,从矮桌上拎起酒壶,小心翼翼地往禽兽王把玩在手中的银杯中倾倒。

    倒酒,也是一门技术活。倒酒的人身体和手臂绝不能出现摇晃,倾倒的酒液要一直保持固定的流量和流速,不能斟得过少,也不能斟得过满。倒酒过程中,酒液不能飞溅出来。如果不慎溅到执杯的禽兽王手上,轻则鞭笞断肢,重则乱棍杖毙。

    以上知识是罗朱经过一月旁观所得出的经验总结,死残在她面前的倒酒宫侍和宫奴至少也有六七个。以前是看人给禽兽王倒酒,眼下轮到她了,这心愣是扑通扑通地跳得越来越快。呼啸的鞭声,凄厉的哀嚎,血淋淋的断腕,支离破碎的尸体一股脑地全涌进脑子,拎著酒壶的手就这麽不听使唤地轻微颤抖起来。

    酒液时断时续,忽大忽小,忽左忽右,将禽兽王执杯的手浇淋个遍,而银杯中却只斟进了三分之一。

    甘冽的酒香四下蔓延,古铜色手指上戴著的三个戒指被酒液尽数濯洗。戒指上镶嵌的硕大黑曜石和蓝宝石散发出清润幽森的光芒,与古朴精美的银色戒身交相辉映,像是三只诡谲冰冷的眼睛,邪到极点,也寒到极点。

    她死死咬住下唇,努力抑制亟欲冲口而出的恐惧嘶叫,哆哆嗦嗦地加快速度。当她终於将银杯斟满後,禽兽王执杯的手下已积聚了一大滩酒液,正顺著微微倾斜的矮桌,往内侧流淌而下。

    搁下酒壶,她重新伏地:“王,请请恕恕罪。”短短的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含满了浓烈的恐慌,能清楚地听到牙齿磕碰的声音。

    彼时,鼓声大噪,环佩首饰齐齐叮当作响,遁地的脚步声强劲有力,彩色的披风,?丽的裙摆飞旋扭转,弦舞已进入最最美妙的环节,吸引了无数陶醉的目光。

    “鞭笞、断腕、杖毙,选哪一个”赞布卓顿执杯的手一动不动,依旧静搁在一滩醇香的酒液中。低沈浑厚的嗓音冷硬平漠,没有丝毫的怒气,只是陈述著一个选择。

    罗朱身体一抖,温凉的身体更是如置冰窖。禽兽王是专门等她养好了身体,再寻衅宰杀麽就像农人把猪养肥後杀掉一样。不,绝不要死她猛地抬起头,骇恐地看向面无表情的禽兽王,急惶道:“我不选,我我马上给你舔干净。”

    在赞布卓顿讶异的目光中,她扑跌上去,顾不得尊卑地从他手中抽走银杯,用袖子使劲擦净桌上的酒液,然後抱起他的沾满酒液的右手,虔诚而专注地迅速舔舐起来。现场没有水清洗,就只有用舌头舔干净了。在她的认知中,这是最卑微最低贱的讨好方式。人如狗,为了活命,不要说舔手,就算是让她舔脚,她也会迎辱而上。

    软软的,滑嫩嫩的温热湿濡感从手指传来,凝视著那根曾被拨玩过两次的粉红小舌沿著手指缓慢游走,赞布卓顿翻滚在心头的暴虐慢慢平息。

    那根小舌像是一尾滑溜调皮的小鱼,从他的指根游到指尖,又从指尖游到指根,绕著突起的关节和粗砺的厚茧打转,留下一道道有别於酒液的芬芳濡湿。两片有些发白的花瓣圆唇脱去厚厚的血痂,变得柔嫩丰美,偶尔随小舌触到肌肤上,带来另一种不同的舒适。

    这个獒奴濒临死亡威胁时,总会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举动。不称贱奴了,也不称王了,她以为用唇舌舔尽酒液就能弥补犯下的错误吗满手的酒液除去了,那留下的满手涎液又该怎麽惩罚拔舌麽

    赞布卓顿的唇角微微翘起,锐利冷酷的鹰眸中浮起一丝玩味,索性任由这个獒奴舔舐。左手执起银杯,放到唇边浅浅啜饮,目光重新回到大厅的弦舞之中。

    坐在大厅左侧的烈释迦闼修在这次宴席中奉命以莲华法王的卓尼钦波的身份出席,茶色盖皮袍外罩著半边绛红色镶赭黄边的僧袍,胸前戴著金刚子念珠,左手缠绕一串阿修罗子念珠。

    从罗朱一进大厅,他就注意到她纤细的身影。自送去棉被後,他突然被王指派了许多任务。等他忙完後,王已下达了除另一个獒奴和伺候的宫奴外,任何人不得进入獒房探病,擅入者死的命令。王的占有欲是越来越强了呵。他喟然轻叹,有些遗憾暂时不能触摸到那身滑腻白嫩的肌肤了。

    小猪猡被王养得很好,小脸白嫩嫩的,红粉粉的,与高热时的凄厉?红截然不同。额心的那道绯色红痕已经消失,怯怯的惶恐神情总能勾起人欺负的。

    她像警惕的小兽般躲在阴暗处抬眸张望四周,不知看到了什麽,眼中的警惕逐渐被惊叹的迷醉取代。直到银猊拖扯袍摆後才骤然惊醒,卑躬地行到王身边。

    她笨手笨脚地倒酒,洒了王一手,瞥见王凝聚森冷腥厉的鹰眸,他暗暗皱眉,琢磨著该怎样转移王的注意力。

    她伏拜叩头谢罪,忽然又直身抬头,惨白著一张小脸,在他的惊讶中抱住王的右手不停地舔舐。观王的神情变化,他悄悄吁了一口气,还好,王的怒气并未持续太久。

    真是个比猪猡还笨的,连酒都倒不好。他腹诽轻嘲。遥望在王手指间来回缠绕舔舐的粉红小舌,浑身不由微微燥热起来,隐隐发涨。手指拨过一颗又一颗阿修罗子念珠,偷睨王惬意的神情,有些放心,又有些担心。

    王寡欲,众所皆知。可王对女人的恐怖,却众说纷纭,知道真相的除了死去的女人外,活著的不超过三个人。如果王腻味了小猪猡,会不会将她像那些死去的女人一样残忍毁掉

    第一次,释迦闼修心中泛起了微微的後悔。如果在最初,在王还没有对小猪猡产生兴趣和占有欲时将她弄到手就好了。毕竟把她献给法王,怎麽也比留在喜怒无常的王身边安全。

    弦舞结束,在热烈的赞颂声和掌声中,乐师与舞女悉数退下。这时,所有的人都看见一个被发辫遮挡了大半容颜的正捧著古格王的右手不停地舔舐。

    土生土长的古格众臣微愕之後便释然了,他们都认出那个正是目前最受王宠的獒奴。而不知晓王宫焦点新闻的外来宾客则个个露出了好奇惊诧的目光。

    现任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是历任古格王中最英睿卓越的王者,最残暴好战的王者,也是最寡情寡欲的王者。

    他最喜雪豹和獒犬,不喜女人。後宫空旷无比,目前只有五个侍妃。据闻,自其十七岁娶妃开始,极少有妃子能在他身边活过三个月。大臣们都不敢对王的後宫指手画脚,横加干涉,就怕自家闺女不幸被王招进後宫,早早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到时攀王权的富贵没享受到,白白失了个女儿,还惹得王不快,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以往,外来富商和他国王亲贵族也曾进献过各色美人,可无论面对再美的人,古格王都只是面色冷淡地收下。美人能不能活著都成问题,还想倚靠美人迷惑古格王获取情报或者更多的利益,简直是痴人说梦。渐渐的,外来贵客也不进献美人了,因为那纯粹就是一种宝贵资源浪费。

    可是今天他们看到了什麽,寡情寡欲的古格王居然会和一个如此亲昵。难道说难道说古格王开窍了懂得欣赏美人风情了

    这机会千载难逢,稍纵即逝啊

    霎时,大厅中的各个贵宾心思各异,暗潮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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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号:79 章节名称:第074章议事厅中的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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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红的鲜血在凿著浅淡狗鼻纹的青灰色石板上肆意奔流,於静谧的空气中逐渐暗沈凝固,整个议事厅飘荡著令人作呕的腥气。众目睽睽下,不过片刻,三个风格不同的绝色尤物就从活色生香变成支离破碎,又从支离破碎变成残渣剩骨。

    黑红色的血迹中横七竖八地零散著数根人骨。獒犬们啃得不是很干净,除了个别地方泛白之外,多数骨头上都残留著骨膜和些许皮肉筋脉。柔软的脏腑除了黑绿色的苦胆和几节腥臭的肠子没被吞吃外,其余的都进了獒犬的肚子。

    三颗头颅皆失了大半皮肉,拖著黑辫子的头颅显露出森白的头骨和整齐的牙齿,微耸的颧骨空荡荡地只挂了点皮膜;散著乌丝的头颅左侧上半部缺失了一块,左眼不知被那只獒犬吞食了,脸上破破烂烂,几乎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连著棕金色卷发的头颅嘴唇和鼻子都没了,露出两个黑黑的和染血的白牙,绿色的眼珠褪去了宝石般璀璨的神秘,暴凸得像是要从里面跳出来。

    森白、暗黑、殷红;碎皮、烂肉、残骨阴惨腥厉,恍若地狱。

    那些剽悍雄健的獒犬们喉间发出餍足的狺狺低嗥,兀自贪婪不舍地舔舐著地上的血污,猩红的眼遍布野兽的狂躁兴奋与凶残嗜血。皮毛上到处沾染著喷溅的血腥,每一头都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而居中那头浑身浴血的银灰色獒犬身躯格外高壮雄健,硕大的狞恶头颅微昂,泛著寒光的利齿微露,蓝色三角吊眼边缘是一圈猩红的血丝,中间的暗蓝深邃沈静,冷傲毒辣,犹如王者。

    曾经的绝代美丽化为狰狞恐怖,曾经的万种风情在獒犬的爪牙下烟消云散。女人们临死前的凄厉惨叫仿佛仍在一根根红色的方形立柱上缠绕徘徊,充满了骇恐,充满了痛苦,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怨恨。

    作为这场獒犬噬人惨剧的制造者,赞布卓顿从头至尾俱是神色淡然地微翘唇角。腥厉阴鸷的威严鹰眸中甚至还有著一抹厌倦,像是在观看一出无聊之极的戏码。而他,也的确对这样的画面看得腻味厌烦了,唯一让他觉著有些趣味的是蜷在他怀中一直没有停止过颤抖的獒奴。

    当女人的惨叫高昂时,怀里的躯体颤抖得又急又猛,让他都有些担心会不会将满身脆嫩的骨头给抖散架。随著惨叫慢慢低弱,急猛颤抖的躯体开始变得僵硬,不自觉地紧贴著他的胸膛,仿若是要钻进他的身体里似甸缩了又蜷缩。那减弱的微颤像是被微风吹拂的嫩叶,被手指轻拨的琴弦,将他的胸膛摩挲出一片惬意的舒适。

    “猪猡,你不转头看看那三颗漂亮的头颅吗”他一手揽抱住她的腰,一手在她背脊上缓慢抚摸,像是情人般在她耳边低声含笑喁语。

    蕴含了阳刚和微微腥膻的温热气息一股股喷在右耳上,暖痒痒的,酥麻麻的,带著浓烈的雄性诱惑。然而罗朱僵硬的身体并没有产生女性本能的沈沦,她只觉得那暖痒、那酥麻拧扭成一把尖利的冰锥,从耳心贯进,经由咽喉,直插心脏,浸骨的冷,浸骨的痛。

    “不不看了再不看了”

    被獒犬啮咬过的头即使不转头看,她也能想象得到那是一番怎样的惊悚恐怖。下唇已被牙齿咬出了深深的血痕,每吐出一个字,哪怕只是微弱的颤音,舌头和唇瓣都是一阵剧痛。

    她不是没看过獒犬吃人,却是第一次亲睹獒犬吃活人。三条鲜活的生命转瞬就葬送在近二十头獒犬的爪牙下,她已经辨不出那声声惨叫中到底蕴含了多绝望的恐惧,已经想不出那三具娇嫩的身体到底承受了多剧烈的痛苦。

    她懦弱,没法像小说里的穿越者那样正义凛然地叱责禽兽王的残暴狠戾,灭绝人性。她怕死,怕得连耳朵都不敢捂,怕得连一声尖叫哭泣都不敢发。

    她只是一个獒奴,一个最低贱最卑微的奴隶,一个没有生命权却想努力活下去的怕死的奴隶。她是世间最平凡最普通的人类,当不了女强者,当不了圣母,当不了小白花,救不了她们。她们,与她无关,从头到脚都与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即使她们的惨死可能源於她的忘情欣赏,也只能怪她们长得太漂亮,怪她们空有美貌却迷不了禽兽王,怪她们不幸沦为了被进献的礼物。是礼物,就要有被拆封,被损毁的觉悟。

    所以,三位美女,就算你们死得再怨再屈、再痛再恨,也千万不要来找我。要找就找禽兽王,是他下的令,是他命獒犬夺走你们性命和身体的。

    罗朱拼命地说服自己,拼命地压抑身体的颤抖,拼命地吞咽喉头欲呕的痉挛。逃不了,避不开,她就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像刺?一样紧紧地粘住禽兽王,让他不能轻易捉到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扳过去看獒犬吃人。哪怕蜷在禽兽王宽阔厚实的胸怀中,浑身有如万剑扎刺,火海焚炙。

    听到她颤巍巍的低弱蚊音,赞布卓顿勾起的唇角咧开,溢出愉悦笑声。低沈浑厚的长笑打破了大厅凝固的血腥,他身後静滞在深蓝宇宙里的巨幅生死轮回图在笑声中仿佛缓缓旋转起来,空行母慈悲的唇角噙上几许妖魅,阎摩鬼王狰狞的怒相氤氲出无边威煞。近二十头凶残的獒犬齐齐站立在血泊残骨中,浑身上下都升腾出令人惊惧的毒狠悍厉。

    没有一个人敢在此刻不要命地开口,也没有一个人敢在此刻做出一个多余的动作,偌大一个静寂的议事厅唯有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狂狷冷硬的笑声回荡。直到笑声结束,王榻处传来的凝满腥厉和冷酷的威压才渐渐淡化。

    “三位贵客送的薄礼太脆弱了些。”赞布卓顿对三个已站立僵硬成石的送礼者淡淡笑道,“我比较喜欢经得起獒犬拆封的礼物。”他顿了顿,上挑的嘴角逸出残忍,“喏,就像我怀里的这个东西。”话音一落,竟拎起罗朱的後领,在众人惊愣错愕的目光中,将她随意抛向还群聚在大厅中央的獒犬。

    “啊──”t

    在场的古格众臣有些禁不住发出轻微的惊呼,王王不是青睐那个獒奴吗宾客中有人已迅速闭上眼睛,不忍也不敢再看一场獒犬吃人的残酷场面。

    罗朱猛觉身体一轻,然後便腾空了。她没有惊恐地嘶声尖叫,这失重的腾飞感对她而言太熟悉了。一个月来,几乎每隔上一两天,禽兽王但凡有丁点不如意就会把她甩出去。而那群了不起的獒犬,总会精准地将她接住。这情形,就像是训狗人训狗一样,只不过她悲催地成为了训狗的工具。

    被甩出的刹那,她绷到极致的神经倏地松弛了不少。终於终於远离了披著人皮的恐怖禽兽她宁可对上一群满身血污,嘴巴腥臭的吃人獒犬,也不愿待在禽兽王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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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号:81 章节名称:第076章折嘎艺人昆绛桑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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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高原的折嘎艺人

    已安虚跪在矮榻边的罗朱心里一动,不由升起几分好奇来。

    折嘎,是藏区最古老的曲种之一,藏语意为“洁白或吉祥的果实”。演唱折嘎,也有送吉祥、传好运的意思。

    民间流传,公元7世纪,人们开始建造王宫布达拉宫,却受到魔鬼作祟设障无法运送建筑材料。这时有一民工走出来似说似唱,手舞足蹈很是古怪。魔鬼感到奇怪著了迷,人们趁机运走了建筑材料。藏王松赞干布得知後称这种古怪的表演为“折嘎”。从此,就有了“折嘎”说唱。事实上在现代,各类文献资料均未找到有关折嘎的记载,很难确定它的形成年代,不过因它的表演形式和装饰与史前藏族苯教祭祀巫师表演相似,故很多人认为它源於苯教。

    据说最早的折嘎艺人大都是一些流浪者,或是沿门乞讨的乞丐,社会地位很低。他们带著五色粮食、毡制羊皮面具、五色木棒、牛角琴、泥塑人五种道具走街串巷,用吉祥的祝词,风趣幽默的表演,求得施舍。每逢传统节日,城乡集市贸易盛会,或者喜庆欢乐的场合,往往都有折嘎艺人的演唱。他们走到哪里,无疑为哪里增添了几分欢乐的气氛,成为人们普遍喜爱的曲艺形式。

    在现代,她也曾聆听过折嘎说唱,印象不错。不过这名叫昆绛桑波的折嘎艺人居然能被释迦闼修带进王宫表演,而那些本还有些惊惧的古格大臣和宾客又个个露出惊喜莫名的神色,估计其说唱水平非同凡响,到底是个怎样的艺人呢

    她小心谨慎地将身体往蹲坐的银猊背後挪了挪,一双大眼偷偷朝议事厅的西侧门瞄去,一点也没发觉这自认为不露痕迹的行动早已引起了赞布卓顿和释迦闼修的注意。

    赞布卓顿微眯的鹰眸在大厅众人脸上扫视一圈,唇角勾出邪恶的弧度,正要残忍地粉碎他们神色中的惊喜和希冀,却猛然察觉到矮榻边的异动。视线斜睨过去,就见那个瑟缩蜷跪的东西将大半个身体悄悄挪移到银猊身後,借著银猊脖颈间张扬鬃毛的遮挡,睁著一双眼睛直往西门瞅。那乌黑黑的眼中有警惕,有好奇,活像一只溜出洞的卑微而柔弱的小老鼠。

    瞥见她仍旧惨白带青的小脸,血迹斑斑的唇瓣,胸腔忽地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拂了一下,唇角边的邪恶淡了些。他转开视线,对释迦闼修笑道:“传召。”

    短短两个字让众人眼中的灼亮大盛,整个议事厅仿若在刹那间明亮欢快起来,残留在空气中的血腥阴沈、恐惧忐忑遽然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是。”释迦闼修对身後的侍从下令,睃了眼那个还傻乎乎地盯著西门,一脸好奇的,略凹的长眼中染上一抹自己也不知道的浅浅纵容。

    厚重的红木侧门被缓缓打开,悠扬美妙的琴声像水一样宣泄进来,洗涤著人们心灵的尘埃和满身的疲惫。一个身影踏著乐音边走边舞,挟著与严冬截然相反的灿烂进入了议事厅。

    他的个头不算高,反穿著陈旧的羊皮袄,头上戴著白色的羊皮毛毡面具。面具为格萨尔王无穷智慧照耀四洲的象征,面具两眉间写著藏文元音“阿”字,是弘扬佛法、祝愿三界众神和万物生灵吉祥的符语。後脑处系著红、黄、蓝、绿、白五种彩带,那是为叙说天神、历神、战神、龙神和世界形成历史及其五色粮食相联系的象征。右耳根系著一个象征男性的小海螺,左耳根系著一颗象征女性的松耳石。

    一根约莫两尺长的彩色方棍斜插在腰间,手中拉动的琴弦钮上用细绳吊个小铁圈,圈内系有穿著布衣的泥塑五男五女。她认得,那是“如意宝童”。在演唱时,折嘎艺人有时会将系著泥偶的线绳拴在手指,随著拨动的乐器声和唱词使这些泥偶手足皆动,用来表达吟唱内容。

    舞进大厅的折嘎艺人昆绛桑波在对赞布卓顿深深一个鞠躬後,便再没有多余的跪拜叩头,手中的牛角琴弹拨出一个铮然高亢的长跳音,说唱正式开始了。

    “伟大的古格王啊,请让我把兆、缘、运、愿排列起来唱一唱:在八辐天伦天之下,在八瓣莲花地之上,在吉祥宝地的地毯上,缘合天上的星辰,缘合地上的时辰,缘合天空聚群星,缘合星宿皆圆满。呀─嗦嗦呼祭上界神,嗦嗦呼祭大梵神,首先呼祭天黎明,呼祭旭日东天升,三声呼祭与天齐。朝拜了”

    琴音高远飘渺,好似从天空的神殿徐徐洒落。沈穆低厚的声音蕴含来自远古的空灵神秘,对神灵奉上最诚挚的吟唱。长袖挥扬,错身移步缓慢典雅,流溢出端严的神圣,仿若在进行最虔诚的膜拜。浮躁的心逐渐沈淀安宁,人们的神色变得柔和端穆,随著吟唱一起向万物诸神祷告赞颂。

    飘渺的高远琴音逐渐低沈舒缓,沈穆低厚的空灵神秘转为潜藏著丝丝疲乏和欣悦的沧桑清朗,昆绛桑波向众人述说起沿途的见闻了。

    “我经过大元的阿拉善盟,跋涉漫漫沙漠,斜照的夕阳喔,染出满地灿烂的黄金。明洁的月亮湖,碧波粼粼荡漾,是姑娘含情的眼眸。注满鲜血的胡杨,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是战士桀骜的灵魂。黑城的堡垒喔,坚固如巍峨的雪山,却有那敌人不自量地”

    说唱中,牛角琴不知何时停止了弹奏,昆绛桑波抽出腰间的五色木棍时而拖地作骑马奔驰状,时而当作弓箭做射击状,时而作大刀砍劈状,时而又作长鞭挥舞抽打一根五色木棍被运用得出神入化。而他,眨眼是狞恶凶残的敌寇,眨眼是威武雄壮的将军,眨眼是宁死不屈的战士,眨眼是卑贱求饶的俘虏更是千变万化得让人目不暇接。破旧的毡靴在青石板上交错叠踏,跺脚声一会儿厚重沈凝、一会儿清脆欢快、一会儿舒缓祥和、一会儿急促激烈马嘶、呐喊、冲锋、奋战、鲜血、刀戈、悲愤、畅快各种各样的东西纷至沓来,不过一人一棍而已,就将一幅金戈铁马的惨烈战争画卷栩栩如生地呈现在众人眼前,恍如身临其境一般。

    人们的眼睛紧紧盯著在大厅中说唱的舞蹈身影,神情随著唱词跌宕起伏,完全失去自我地沈浸了、沦陷了。

    罗朱在听到大元时脑子里嗡地一声懵了,心里翻江倒海,好似黄河溃堤,後面精彩绝伦的黑城之战根本就没听进耳朵。

    大元大元

    史书记载,元世祖忽必烈建都燕京後,於1271年取易经“大哉乾元”之义,改国号为大元。难道说此时的中原正处於蒙古人统治时期的元朝

    元朝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民族歧视朝代,把人分为四等:一等是蒙古人;二等是色目人,包括西夏、回回等西北各少数民族;三等是汉人,包括契丹、女真和原来金朝统治下的汉人;四等是南人,指长江以南的汉人和西南各少数民族。蒙古人扎死汉人,只需杖刑五十七下,付给死者家属烧埋银子就行。汉人殴死蒙古人,则要处以死刑,并倾家荡产地赔偿烧埋银子。悲催点的,家属还会不幸沦为奴婢。可以说在元朝统治时期,汉人的社会地位最为低下。有钱的汉人还好过点,那没钱的汉人活得绝对比没钱的蒙古人艰难痛苦十倍不止。如果她真的能顺利逃亡到中原,作为一个无权无势,无钱无貌,模样一看就是汉人的孤身女子,生命也是极度没有保障的啊啊啊

    罗朱在心里狠狠咆哮,但觉眼前一阵晕黑,有种名为绝望的情绪逐渐蔓延心头。

    作家的话:

    十月初滴旅游地点就是内蒙的阿拉善,沙漠、湖水、胡杨、黑城呵呵,拿出来炫一把。on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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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号:83 章节名称:第078章折嘎艺人昆绛桑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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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罗朱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跃入眼帘的是格桑卓玛激动而欣喜的美丽面庞。

    “罗朱阿姐,你醒了”百灵般清脆的嗓音里有著明显的疲惫。

    “嗯。”头脑还不是很清醒,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恍惚觉得又回到了生病初醒的时候,“这是哪儿”充斥鼻中的不是熟悉的野兽腥膻,而是含夹了淡淡血腥的檀香味儿。触目的穹顶不同於獒房的粗陋简朴,绘满了精美的图画,看著颇为眼熟。

    “是王的寝宫。”格桑卓玛擦擦眼睛,有些哽咽道。

    禽兽王的寝宫心倏地提到嗓子眼,混沌的脑子陡然明晰,迷蒙的眼睛霎时看清了头顶正上方那个巨大的黑金色八宝轮,依旧那麽神秘诡异,仿若能吸人魂魄。心尖忽地一颤,又想到议事厅中那个折嘎艺人的说唱,好像好像也能吞噬神魂似的。口胡,这高原中说不清楚的未知的恐怖东西尼玛的也太多了

    她使劲晃晃脑袋,抛开所有的杂念。迅速环顾四周,还好,除了躺卧在身边的几头獒犬外并无一人,提起的心这才略略放下。

    “罗朱阿姐”格桑卓玛有些恼恨她一醒来就魂不守舍地东张西望,提高音量喊道,“知不知道你这次又把我给吓坏了好端端的直立著走进去,却横著被银猊驮出来,害我差点以为你被王给杀了呢还好,你的胸口仍在起伏,鼻息也正常,就是”她巴拉巴拉地絮絮叨叨。

    听到格桑卓玛的碎碎念,罗朱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她开开合合的嘴巴,耳朵边虽然嗡嗡声不断,她却一丁点也不觉唠叨厌烦。相反,一股温暖充盈胸腔。呵呵,被人关切地唠叨著,也是如此幸福开心的一件事。

    “卓玛,你再唠叨下去就成老太婆了。”她不顾唇瓣的伤口,咧嘴插言调侃道。

    格桑卓玛一顿,继而挑眉插腰,狠狠道:“那也要怪罗朱阿姐,是你让我变成老太婆的。”

    “好好,怪我怪我。”罗朱嬉笑道,刚打算坐起来。眉头忽地紧皱,哎呦一声又跌躺回地上。

    “罗朱阿姐,你怎麽了”格桑卓玛面露惊慌,连忙凑到她面前追问。

    “好妮子,帮我看看腰,是不是受伤了”她龇牙咧嘴地拉开腰间束袍带子。瞥见银猊正巧在一旁躺卧著,又挪身过去靠在了它身上。

    格桑卓玛手脚俐落地解开罗朱的衣物,定睛一瞧,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惊呼道:“这这是谁弄的”

    罗朱也垂下眼眸看去,肉乎乎的浑圆小蛮腰四周青紫淤红,衬著旁边白嫩细滑的肌肤,看起来格外恐怖。忆起晕厥前像要把腰折断似的窒息剧痛,心里对禽兽王又恨上几分。

    “除了禽兽王,还能是谁”她轻轻抚揉腰上的瘀伤,吐出舌头给格桑卓玛看了看,愤然道,“不止是腰受伤,这舌头也差点被他掐成两截。”

    “罗朱阿姐少说话。”格桑卓玛赶紧叮嘱,伸手帮她揉按瘀伤,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幽幽道:“罗朱阿姐,昨晚我做梦了。梦见阿祖给我讲远古的故事,阿妈在火塘前煮食,阿爸捧著酒碗和三个阿兄痛饮,三个阿弟绕著火塘追跑,笑得可开心了。我还梦见旺毕家的三个兄弟围著我又说又唱,不停地倾诉心底的情意。”

    罗朱没作声,垂头轻揉腰间的瘀伤,静静地聆听。

    秀长而又有些粗糙的蜜褐手指与骨细肉丰的白嫩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她们都沦为了奴隶,但她们终究是不同的。

    在扎西家生活的半年对她来说已成为一个温暖短暂的美梦,醒了,离开了,便再无牵挂留恋,那场美梦甚至在她的脑海中变得模糊不清了。她现在的温暖和牵挂只有格桑卓玛一人而已,但她却不是格桑卓玛唯一的温暖和牵挂。魂牵梦萦在格桑卓玛灵魂中的是她的亲人,她的爱人。

    “罗朱阿姐,我们真的能从这座王宫中顺利逃走吗我好想回纳木阿村。”格桑卓玛低低的声音连近在咫尺的罗朱也听得模模糊糊。

    她心头一痛,浮起一丝怆然。

    现代和古代,两个时空中她都没有家,没有会等待会期盼她归家的人。她盘算著逃向中原,格桑卓玛心心念念的却是重回生她养她的纳木阿村。是她疏忽了,是她做得不够好,既然将格桑卓玛视为此生最重要的人,就应该站在她的角度,先为她好好谋划才对。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起头,坚定地看著格桑卓玛,郑重承诺道:“卓玛,你放心,罗朱阿姐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地回到纳木阿村。”

    “嗯。”格桑卓玛绽开一抹由衷的微笑,“我信罗朱阿姐。”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两人面色一凛,赶紧手忙脚乱地整理起凌散的衣袍。刚刚穿戴齐整,门外就响起驻守侍卫肃穆恭敬的迎驾声。

    接著门帘被掀起,一股浓郁的酒味蹿了进来,释迦闼修扶著脚步虚浮的赞布卓顿进了寝宫,让他小心翼翼地躺靠在榻上。转过身,看向跪在地毯中央茫然发愣的两个獒奴,笑了笑,眸中掠过一道诡谲,道:“今日宴席,王心情不好,喝多了酒,将贴身伺候的侍女当众杀个精光。今晚就暂时由你们来伺候王吧,需要什麽东西可随意使唤外间跪著的宫奴。”

    杀杀个精光尼玛的简直太恐怖太残暴太禽兽了

    “是。”罗朱和格桑卓玛被骇得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吐,立刻叩头领命。

    “尽心伺候王。”释迦闼修走到罗朱身边时顿住,蹲将她揽进怀中,咬著她的耳朵悄声低喃,“小猪猡,王醉酒了。你千万记住我说的话,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去爬王的床榻。”

    她叫罗朱,不叫猪猡,这凶兽男人真当她是头猪吗但凡是个正常女人,有谁会不要命地往将一打贴身侍女杀个精光的禽兽身边凑。

    罗朱翻白眼瞪他,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初见,她对释迦闼修也是恐惧异常的,但随著释迦闼修在她面前逐渐收敛起狰狞杀气和血腥残佞,她慢慢的就不怎麽怕他了。

    释迦闼修呵呵笑了两声,起身的同时趁她不备,伸爪在她高耸的胸上狠狠抓捏了一把,这才扬长而出。

    罗朱猝不及防,等到反应过来後,已是亡羊补牢,犹时已晚。她涨红了脸,怒瞪晃荡的门帘,咬牙切齿地骂出两个字:“流氓”

    格桑卓玛看在眼里,心里又开始纠结,释迦闼修更流氓的动作都对罗朱阿姐做过了。她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实告诉罗朱阿姐呢想了又想,最後还是决定放弃。只是抓一把胸口,罗朱阿姐的反应都这般巨大,要真得知释迦闼修其实早将她浑身上下、里里外外轻薄遍了,还不得丧失理智地拿刀砍人。

    一个奴隶向王家黑旗队队正挥刀动武,无疑是以卵击石,也是以下犯上处以死刑的重罪,她一点都不想失去罗朱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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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号:85 章节名称:第080章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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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朱觉得从成为奴隶後,她的心越来越麻木自私,神经越来越坚韧强悍了。

    像现在,她能眼都不眨一下地旁观一场即将展开的杀人事件,而心里由衷祈祷的居然是凶手能够得偿所愿。仔细分析,这也不能怪她凉薄。正所谓环境造人,相信大多数人在连续目睹伤残死亡画面一个月後,都会逐渐变得冷血麻木起来。自爱、自尊、同情、不忍之类的东西在她身上早已无踪可寻,最後剩下的除了深沈的恐惧外就是活著逃离的坚定决心。

    杀人者,人杀之。所以,禽兽王,这个死亡结果是你自己的残暴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她睁大眼睛,把阿兰尼玛和曲珍梅朵的一举一动尽数收入眼底。

    与她的迟疑不同,阿兰尼玛的十指分外灵巧地逐一解开了禽兽王衬衣上的所有绳结,曲珍梅朵则连著靴子将禽兽王的腿脚抬上床榻,用身体覆压上去,以双臂牢牢地箍住他的双腿。

    一宽一窄,镶满宝石的两条银板腰带从床榻滑落地上,雪白的衬衣被阿兰尼玛轻轻拉开,露出大片光滑而又强健的古铜色胸肌,在明柔的珠芒中散发出淡淡的诱惑光泽。阿兰尼玛的左手抚在厚实的胸膛上,右手高高扬起,一抹寒光在窄窄的袖口间隐隐闪动。而禽兽王,仍旧毫无察觉地一动不动。

    罗朱的心陡地狂跳起来,遽然屏住呼吸。她知道只要阿兰尼玛的手臂能顺利落下来,禽兽王带来所有苦难、所有屈辱就都结束了。

    然而就在阿兰尼玛的右手刚往下落了数寸,一声低沈模糊的呻吟竟然从禽兽王喉间溢出,那双静阖的眼突地睁开。暗褐色瞳眸四周布著数根醉酒的猩红血丝,鹰眸里的迷蒙茫然将惯常的锐利威严和沈暗阴鸷冲淡许多。

    此时睁眼的他虽不如平日令人窒息恐惧,却依然让人不敢掉以轻心。阿兰尼玛袖中的寒光倏地消失踪影,被厚厚的皮袖遮盖得严严实实。

    唉,刺杀行动失败

    罗朱轻吐憋在胸腔中的浊气,闭了闭眼,心里的情绪居然无比复杂。遗憾、惋惜、扼腕、沮丧、失望中竟然夹杂著一缕诡异的庆幸,隐隐还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这这她迅速将这诡异的感觉归结为残留在灵魂深处的人性在作祟。

    後槽牙恨恨地磨动,她暗暗唾弃自己的无用。尼玛的在禽兽身边熏染了一个月,老子竟然对禽兽还残留著人性的良善光辉这不是犯贱麽绞缠著虎斑獒鬃毛的手指不由越抓越紧,引来獒犬喉间极低的哼鸣,她却毫无所觉。

    “水”暂时从晕醉中醒来的赞布卓顿抬手在太阳处揉按,眉峰轻拧,一个字的命令淡淡逸出。

    “梅朵,待会儿再给王脱靴子,先去为王倒水。”阿兰尼玛对还傻愣愣覆压在赞布卓顿腿上的曲珍梅朵吩咐道。右手不露痕迹地落下,和左手一起搭在了古铜色的胸膛上。

    “喔喔,贱奴这就去这就去,请王稍等片刻。”呆滞的曲珍梅朵恍如大梦初醒般连声应道,眸眼中掠过一片惊惧,仓促地起身往外间退去。

    “王,贱奴正在为您擦身呢。”阿兰尼玛的声音娇软甜腻,大眼微眯,闪动著勾魂的娇媚波光。柔软的身体好似蛇一般依偎进赞布卓顿的怀中,双手大胆地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极具挑逗地游移抚摸。

    找死麽竟然想对赞布卓顿色诱罗朱看得倒抽冷气,心底一片冰凉。阿兰尼玛长相虽然美丽,但又如何能胜过议事厅里那些宾客进献的美人面对那样绝色的尤物,禽兽王尚且能毫不怜惜地赏给獒犬拆吃,又怎麽可能会被一个姿色尚可的迷惑那贴身伺候的十二个貌美宫侍,不也被他风轻云淡地宰得精光面对这样一头残暴冷酷的禽兽,阿兰尼玛怎麽有胆子勾引又怎麽勾引得下去

    她在这头抽气悲叹,以为即将再次上演一场残酷的死亡悲剧,对面躺靠床榻的赞布卓顿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折断阿兰尼玛在他胸膛上放肆挑逗的双手,也没有将她的脑袋拧下来当手球抛甩。

    他停下揉按太阳的动作,以指挑起阿兰尼玛的下巴,鹰眸微微眯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勾翘:“用巾帕擦拭,还是用身体擦拭”浑厚低沈的声音褪去冷硬平漠,染上了酒醉後的性感沙哑和不怀好意的轻笑。

    调戏禽兽王在调戏女人这是醉酒後的神志不清罗朱惊愕地瞪大眼睛,嘴巴不由自主地张成了一个o,沮丧失望的忐忑内心又陡然升起一抹希冀的亮光。如果禽兽王真是神志不清,那就方便宰杀了。

    “王想贱奴用什麽擦拭,贱奴就用什麽擦拭。”阿兰尼玛的声音更软,左手抚摸到禽兽王胸膛上的两点暗红茱萸,指尖调皮地绕著画圈。右手缠绕上他的脖颈,吐气如兰。半仰的小脸绽放出迷人的微笑,衬著柔和的夜明珠光,好似一朵明媚鲜亮的向日葵,美丽灿烂,暖融人心。

    而她绕在禽兽王後颈的右手袖中,又隐隐露出了寒光。手腕轻扬,一柄雪亮的短刀从袖中抖出,刀尖直指禽兽王的後脑。

    “那你就用身体擦拭吧。”赞布卓顿呵呵一笑,突然捏住她的双腕,於电光火石间将她的身体自怀里拉出,重重扔上床榻。

    阿兰尼玛痛叫一声,手里的短刀因巨震脱手,跌下了床榻。还不等她做出下一个反应,赞布卓顿已经抓住她的衣袍用力一撕。

    只听哧啦几声,阿兰尼玛的顷刻便如新剥的鸡蛋般光溜溜的了。平坦结实的,挺翘丰满的臀部,光滑修长的大腿,神秘茂盛的黑色丛林,无一不散发出少女的青春魅力和女性的柔美诱惑。

    “不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回过神来的阿兰尼玛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声嘶力竭地哭喊,上一刻还灿烂娇媚的脸庞爬满无边的骇恐。

    然而她的拼力挣扎对赞布卓顿来说无异於蚍蜉撼大树,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他扬手“”甩了阿兰尼玛正反两记沈闷耳光。

    阿兰尼玛瞬间瘫倒在床榻中抽搐,娇嫩的面颊肿得老高,耳朵、鼻孔、嘴角全都缓缓溢出殷红的鲜血。

    “贱奴。”赞布卓顿冷哼。看著晕眩在床榻上的,慢条斯理地脱掉碍事的皮袍和衬衣,一把扯下裤子。尔後,喉间溢出一串低低沈沈又沙哑性感的诡笑,脸颊的醉酒红晕仿佛在往上升腾,将一双鹰眼熏蒸成血红,瞳眸里的狂躁如同火焰般愈烧愈烈。舌尖兴奋地舔过丰润的上唇,咧开的唇角宣泄出血腥的邪佞。

    他用大掌掐住阿兰尼玛的大腿中部,凶狠地分开,精悍强健的腰臀往前使劲一挺。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寝宫,也让罗朱的心痉挛成一团。头皮一阵紧一阵麻,抱著虎斑獒的身体不可抑制地簌簌发颤。

    活了二十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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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号:87 章节名称:第082章残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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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朱惊怔错愕地坐在地毯上,愣愣地看著吐得天昏地暗的格桑卓玛。

    秽物散发出的酸臭与空气中的血腥及释放的靡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气味,喉头禁不住阵阵痉挛。她深吸一口气,压住亟欲翻江倒海的呕吐。打量著格桑卓玛憔悴的神色,苍白的脸庞,再联想到她近段时间的萎靡不振、嗜睡易晕、动不动就发呕的种种异象,脑中突地闪过一道惊雷。

    格桑卓玛该不是该不是怀孕了

    她虽然没怀过孕,但在各种信息异常发达的现代,即便没有专门关注过,也多多少少对孕妇的相关状况了解一些。

    “卓玛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怀怀”

    她结巴著,怎麽也吐不出最後一个字,就怕自己一语中的。怀孕怀孕一个大人她都护不过来,再添上一个小的,她该如何做才能保障他们的生命

    格桑卓玛似乎也想到什麽,吐出最後一口酸水,双手覆上,抬头迎向罗朱的视线。

    两双眼睛都张得老大,都溢满了同样的震骇、同样的恐惧、同样的绝望。而格桑卓玛的眼底除了震骇、恐惧和绝望外,还带著深深的祈求。

    “啧,居然怀孕了,倒是比大多数种奴还能干。”床榻上轻飘飘地撂下一句含笑嘲讽,“就不知道肚子里的种是哪头獒犬的”被她们忽略很久的赞布卓顿保持著盘坐的姿势,右手肘撑在膝盖上,托腮慵懒笑道。微微眯起的暗褐色鹰眸沈暗深邃,幽冷冷地看不见底。

    “卓玛怀的是她男人的种”罗朱条件反射地转头暴喝。话音刚落,煞白的脸又青了一层,身体如闪电般迅速伏跪,额头砰的一声磕在地毯上,惶恐地求饶,“王饶命,贱奴贱奴一时失言,求王宽恕。”她是疯魔了,才会吼喝杀人如麻的禽兽王。

    格桑卓玛怔愣须臾,也赶紧爬过来,向赞布卓顿重重磕头:“求王饶了罗朱阿姐,求王饶命。”

    赞布卓顿的眸中杀气盎然,阴鸷地俯视著伏跪在地的,不置一言。过了好一会儿,翻滚的杀气才渐渐平息,唇角轻掀,淡淡道:“一个獒奴既然怀了男人的种,就该搬离獒房,扔到种房里才对。”

    搬离獒房,扔到种房。

    平平淡淡的几个字意味著格桑卓玛兜兜转转一个多月,却依旧没有摆脱屈辱悲惨的配种命运;意味著她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隐忍都将付之东流。

    格桑卓玛猛闻噩耗,身体突地一僵之後竟瘫软倒地,不堪刺激地晕了过去。

    “王,求您高抬贵手,让她继续住獒房吧。”罗朱尽量掩去眸中的骇恐,瑟缩著身体,卑微地仰望赞布卓顿。

    赞布卓顿勾起的唇角尽是邪恶凶狞的笑意,慢悠悠地道:“除非把胎儿堕掉,否则便没资格住獒房。”

    堕胎不,不行。罗朱嘴唇哆嗦,心里连连摇头。即使是现代高科技堕胎,一个不慎都会出现大出血、堵塞等诸多後遗症。这古老落後的高原堕胎她不敢拿格桑卓玛的命和身体赌。而且不用想也知道,在失去了亲爱的阿爸阿兄,失去了心爱的情人,远离了亲人和家後,这个血脉相连的甜蜜结晶将成为格桑卓玛心底最温馨最重要的慰藉,成为她更加坚强活下去的动力支柱。

    她侧头转向晕厥过去的格桑卓玛,那张血色尽失的小脸透出深浓的憔悴和恐惧,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双风情长眼静静闭合。她忘不了,在与她对视时,风情长眼深处潜藏的祈求,是那麽深,那麽浓,那麽痛,蕴含著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与不舍。格桑卓玛会像她的阿妈一样,成为一个好母亲吧

    双手不知不觉地在身侧紧握成拳。她凝看了许久,终於缓缓转回头,面无表情地望著笑得比狼还残忍无情的禽兽王,轻轻道:“王,您罚我吧。求您别让卓玛堕胎,也别把她扔进种房。”乞求的话语无波无澜,听不出一丝哀伤和悲凉。

    “罚你”赞布卓顿挑高眉峰,毫不避讳地舒展赤裸的身体,大马金刀地分腿坐在床榻边,玩味地反问,“你做错了什麽”

    “明知两个宫奴心怀不轨,还故意拖著卓玛缠住獒犬,放纵她们刺杀王,其心可诛。”罗朱垂下眼帘,平平陈述,“我是纵凶的主谋,只要王能饶过卓玛,我任由王处置。”

    “呵呵,原来我为何生气,你心知肚明。”听到罗朱的坦白,赞布卓顿笑开了,“我不饶她,同样可以随意处置你。”顿了顿,含笑声染上冷厉,“靠近点。”

    罗朱凝滞片刻,方才挪动膝盖。只膝行了两步,肩头就被一股大力扯过去,她狼狈地扑进了赞布卓顿张开的双腿间。顿时,粘糊粗硬的茂密毛发扎得脸蛋生疼,一股腥臭袭来,她差点没控制住呕吐的冲动,还没等移开脑袋,下巴已经被铁钳般的手指强行抬起。

    威严锐利的阴鸷视线凌厉地刺进她的心底,一寸寸地在她脸上巡弋,不放过一丝一毫。鹰眸愈来愈沈,似乎酝酿著足以毁灭所有的暴风骤雨。

    “告诉我,为什麽会对那个獒奴这般好”粗砺的麽指轻柔地摩挲著伤痕累累的花瓣圆唇,冷硬的平漠声中透著阴寒,“别撒谎,不然後果是你承担不起的。”

    罗朱沈默了,嘴唇抿得紧紧的,露出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模样。就在赞布卓顿耐心窖尽,正欲将她狠狠甩开时,花瓣圆唇张了张,低低道出连串句子:“她的家人收留了我。她关心我,担心我,是第一个帮我打架的人,也是我在这世上的第一个好朋友。我喜欢她给我的温暖,喜欢心里能有一个人牵挂的感觉。我愿意竭尽所能地保护她。”

    “哪怕要用你的命”

    她身体一颤,没有立刻回答。迟疑了小半晌,才重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倒想看看你竭尽所能的保护。”赞布卓顿丢开她的下巴,大掌扣住她的後脑,压下她的头,诡笑道,“你不是喜欢用舌头来讨好我,弥补错误麽那就把它好好舔干净。”

    随著邪恶的诡笑,他双腿间被鲜血黏糊的黑色茂密丛林中逐渐昂扬起一根巨大的赤黑色肉柱。柱身上一根根暴突的青筋似虬龙缠绕,硕大的犹如成人拳头,光滑的蘑菇型龟顶天生隆起个半寸来高约莫核桃大小的肉锥,肉锥中嵌著一个小孔。整根足有三十多厘米长,五六厘米粗,从头部到根部都是血迹斑斑,两三处还粘著一片暗红黏膜状的异物。

    这这还是人类的东西吗

    极度的震骇已经完全压盖了女性本能的羞怯。罗朱死死瞪著翘在眼前的腥臭巨柱,浸骨的寒气从脚底滋生,沿著背脊往身体各处飞蹿。

    古格王的身躯像野?优R谎?圩城拷。?劬ο裢吼找谎??先窭??ζ?裥芤谎?膳拢?俣认癖?谎?附菟?性抻?尼崦婊褂Ω眉由弦惶酢氨嚷炕勾殖た植馈惫?妫?菔蘧褪乔菔奘鞘抵撩?榈那菔

    恍惚间,她想到曾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则真实消息。一个老外因为太长,搭乘飞机时总会被怀疑暗藏凶器,经常受到脱下裤子仔细盘查的待遇。当时,她是什麽反应来著好像是狂笑了三声。可是现在,真正面对一根就算萎缩了其长度也极有可能遭遇机场安检人员脱裤盘查的时,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她终於知道阿兰尼玛为什麽会死得那麽凄惨了终於知道禽兽王的妃子为什麽个个都是短命鬼了终於知道为什麽释迦闼修会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了这样一根恐怖的东西早已超出了女人容纳的尺度。他只要和某个女人彻底一次,那个女人绝对会被弄得肠穿肚烂,毫无一丝存活的侥幸。

    曾经见过的兵士活挖女性的画面与阿兰尼玛血肉模糊的在脑子里交替浮现,冷汗从千万个毛孔中蜂拥而出,片刻就湿漉了贴身的麻衣。她想放声尖叫,想转身狂奔,想把眼前的这根赤黑色巨柱一刀砍下。

    “猪猡,如果你舔得干净,我就饶过那个獒奴,也宽恕你的错误。”赞布卓顿抓住罗朱头顶的辫子,将她的脑袋提起来,邪佞地笑道,“你们都来自古格之外的纳木阿村对吧将我伺候满意了,我还能放那个獒奴离宫回村找给她下种的男人。”

    罗朱的瞳孔猛地一缩,五官因过度激动出现轻微的扭曲:“真真的”

    “你说呢”赞布卓顿幽冷低笑,又将她的头按下,“来,别让我失望,给我看看你所谓的竭尽所能的保护。”

    作家的话:

    给还在继续追文的亲亲们:

    有时文文让乃们看得糟心窝肺真不好意思了。先致个歉。

    这禽兽真的是禽兽,无论是性格还是身体,无论是世界观,还是人生观、价值观,在他眼中就没几个是人的。言而总之,禽兽就是个渣啊乃们千万表要对他滴人品报以太大滴太崇高滴太纯洁纯爱滴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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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号:89 章节名称:第084章乖猪,好好舔

    文章编号

    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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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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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凝固了,空气冻结了,时间忘了流逝。

    一直宛如针扎般的唇舌痛感麻木了,呼吸几近停止,连心脏也好似没了跳动。

    在如此惊悚的状态下,罗朱发现自己的脑子居然奇异地没有呈现一片空白。相反,有一个庆幸不已的诡异念头在不停地循环播放。

    幸好从中午到现在没吃过东西,只能吐出几口酸水。不然把吐的东西再吃回去就悲剧成网络笑话了。

    天灵盖突地传出剧痛,有铁爪在收紧,只需多用一分力,那血肉铸成的十根钩爪就会插破她的皮肉,插穿她的颅骨,插烂她的脑髓。

    心脏揪得更紧,冷汗从头皮、额际、面颊、脖颈、前胸、後背、大腿从全身每一个角落争先恐後地冒出,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皮骨肉都紧绷得隐隐作痛。

    “很──好──”

    打破死般静寂的冷硬字音一字一顿,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裹挟著杀之而後快的强烈渴欲。

    她的脑袋不得不顺著几乎要将头皮从颅骨上生生扯离的沈缓劲道,一点一点地抬起来,对上那张狰狞黑沈得恍若地狱恶鬼的面庞。

    “不不不好王王”罗朱上下牙齿哆哆嗦嗦地磕碰著,好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怎麽就吐了呢她怎麽就能吐了呢她怎麽就好死不活地吐在了禽兽王最禽兽的地方了呢她怎麽就没当机立断地把那几口酸水从喉咙里再咽进肚子里呢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问题是自作孽的到底是哪个啊哪个啊啊啊啊为毛心惊胆寒的是她魂不附体的还是她

    任心头怎样悲屈激愤,她却只能木呆呆地盯著禽兽王,由著那双凌厉如刀、森寒似剑的鹰眼将她寸寸凌迟。

    悲屈激愤的大眼和木然惊恐的表情极大地刺激了赞布卓顿的神经,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口血腥味甚浓的浊气,接道:“王──不──好──你──好──”

    还是一字一顿,每个字音还是从牙齿缝中艰难地挤出。额际有青筋在狂跳,凌厉森寒的鹰眸变成席卷暴风雨的噬人深渊,威严的煞气与腥厉的杀气在风雨中汹涌翻腾。抓扯著乌黑细辫子的十根手指愈拧愈紧,根根指关节都泛出青白,古铜色手背上也如额际般暴凸起蚯蚓样的青筋。

    罗朱只觉头皮痛得快要麻木了,眼角漾出不堪忍受的泪光。但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禽兽王手下留情,此时的她早和曲珍梅朵一样头身分家了。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麽会极力压抑住血腥杀戾,可现实和时间都容不得她去多想,只好匆匆归结为禽兽王被从未经历过的突发事件弄懵了引发的异常。她不能坐以待毙地等他回过神来痛下杀手,一定要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珍贵契机,寻出一线生机。

    “我不不好我想转头却扭扭不开”她怯懦地低声为自己辩解,意图让禽兽王注意到她的无奈。当时她没来得及扭头,就算她记著了扭头,以禽兽王大掌覆盖在头上的揉按力道来说,她也真扭不动。

    “原来还是我错了,不该按住你的头。”赞布卓顿胸口一滞,眸中的暴风雨越加猛烈,亟欲将这个碍眼的东西撕成碎片,“认真说来我更不该逼迫你舔舐,不然你也不会呕吐才对。”

    完了,弄巧成拙,起起反效果了禽兽口中说的越是真相便越是意味著他的恼羞成怒。

    “不不是王错,是我错全是我错了我我自打嘴巴”她惊恐地吐出违心话,扬手毫不留情地朝自己的嘴巴打去。

    啪──

    清脆的掌嘴声在冻结的寝宫中显得分外响亮,也让赞布卓顿的怒火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他放开罗朱的发辫,一把钳住她的双腕拉近自己。

    “猪猡,你怎麽不用舌头来弥补错误了”跳跃著怒焰的冷硬腔调略微上扬,鹰眸恶狠狠地逼视她,粗重炽热的气息几乎喷到她的脸上。

    “我怕会越舔越吐。”

    罗朱大睁著一双骇恐的眼眸,以为自己是在心里回答的,殊不知因为极度的恐惧,她无意识地将这句回答从嘴里吐了出来。

    看到禽兽王鹰眸中的煞气与杀气蓦然溃堤而出,她的心猛地沈进寒潭,身体彻彻底底地冰凉僵硬了。祸从口出现在别说是自掌嘴巴,哪怕她自割舌头估计也无法阻止死亡的到来。

    越舔越吐

    赞布卓顿乍闻,胸口又是狠狠一滞。怔了下,继而勃然狂怒,撩手便将罗朱摔进床榻。二十三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生出这种恨不得将某个东西碎尸万段、拆吃入腹的强烈愤怒。

    “嘴巴舌头不行,就用你的身体来濯洗”

    他怒吼著,扑压到罗朱身上,如同一头疯狂的雄狮,撕扯著她的衣物。

    “放开我放开我”

    罗朱恐慌骇怕到了极点,憋不住地放声尖叫起来,手脚乱抓乱蹬,身体乱扭乱摆,像极了在狮子爪牙下挣扎搏命的小野猫。

    即使拼尽了全力,悲催的事实却是不管野猫的爪牙多麽尖利,也抵不过狮子的强横力量。不消片刻,她的衣袍就化成了片片枯叶,飞身离体。更恐怖的是她的情况比阿兰尼玛还要糟糕。当初的阿兰尼玛只赤裸了,她则浑身上下遍无寸缕,白嫩嫩细滑滑肉乎乎的身体一览无余。

    蹬踢的双腿被两只大掌钳住,凶狠地分成一字,有炙烫坚硬的巨物抵在了,只消用力往内一戳,她就会步上阿兰尼玛的後尘。

    “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双腿不能动了,她就拼命探起身用手扑打禽兽王钳制大腿的双手,竭斯底里地疯狂哭喊。骇怕的泪水狂涌而出,瞬间糊了一脸。

    赞布卓顿紧紧盯著那对不断在面前晃动弹跳的丰美雪兔,细腻滑嫩,好似覆著微霞的上等奶酪。顶端小小嫩嫩的蓓蕾粉润娇俏,浅粉色的如月晕般妩媚迷人。在柔和的烛光中更显光润媚惑,诱人蹂躏采撷。

    他觉得喉头莫名有些发干,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好几次。的倏地饱胀得快要炸裂,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体验。从没有哪一刻,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释放。不过是个低贱的獒奴而已,比她美丽、比她白嫩的尤物见了不知凡几,为什麽独独对她产生了迅猛又强劲的她明明已经犯下不敬的大罪,为什麽他的手指迟迟插不进她的头颅

    极致的愤怒,极致的相互交织扭缠,每一样都是全然的陌生,每一样都让他有失控的感觉。

    “呜呜,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尖利哭喊在耳畔持续回响,刺得耳心隐隐作疼,惹得他更加心烦意乱。他突然放开她的大腿,高大剽悍的身躯严严实实地覆盖上肉乎乎的白嫩细滑娇躯。一手牢牢捂住她的嘴,一手顺从心意地抓起一只雪兔大力捏玩揉搓起来。

    沈重的覆压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被蹂躏的胸口掀起一阵又一阵疼痛。所有的痛苦尖叫都被强行堵塞在唇喉间,唯有泪水不断地从眼眶漫出,瞬间淋湿了赞布卓顿捂嘴的手掌。

    禽兽王雄壮的身躯整个都嵌在了她的双腿间,即使双腿获得自由,此时也只能被迫打开,做些无济於事却又消耗体力的蹬踢。紧紧贴著水嫩娇软处的杀器没头没脑地在她胡乱戳弄,让她又痛又慌。

    忽而,那炙烫的坚硬杀器往某处戳了一下。顿时,一股撕裂的锐痛从蔓延,阿兰尼玛惨遭的画面鲜活地掠过,成了压垮罗朱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无力地扳著赞布卓顿捂嘴的手掌,盈满泪水的眼睛翻了翻,悲厉地呜咽一声,首次在古代高原中活活吓晕了。

    察觉到身下的松弛,赞布卓顿松开捂住她嘴巴的大掌,啧啧有声地狠吸了两口雪峰顶的蓓蕾。将她的双腿合拢後,便不管不顾地贴著娇软滑嫩的花谷猛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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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号:91 章节名称:第086章危险掌控在手中

第048章 阿兰尼玛的打算(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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