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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354-355)[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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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程澧笑答。
五千两以后,喊价的人只剩寥寥数人了,彼此间咬得很紧,但加价不多,你二百,我三百的逐渐上升。
钱宁此时也静下心来了,只当程澧要等最后无人加价时再出手,不想程澧突然出声,“一万两。”宜春院内顿时静了下来,争相叫价的几人也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要继续下去。
程澧冷笑,这些人眼前色令智昏,自己若是跟着他们缓缓出价,以这态势如果高出眼前价位不多,这些人必然尾随而上,最后成交未必不是天价,如今这一张嘴便是将近一番,既震慑了全场,也可以让他们醒醒脑子,掂量一番为了个青楼女子值不值花如许多的银子。
眼见无人跟着出价,可急坏了一秤金,打心里说她是真心希望雪里梅能进丁府,不为别的,将来走动探听消息也便利些,可而今这一万两的价位与心理预期差的太多,若是成交,这买卖可真蚀了本钱。
就在一秤金抓耳挠腮心急火燎时,又听楼下角落里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一万五千两。”全场哗然,一秤金定睛看去,朱瀛胖胖的身躯安静地坐在一张桌子旁,正举着粗短的手掌,显然适才出言的是他。
不管往日多恨这家伙,此时一秤金恨不得抱着那肥脸亲上一口,这可解了老娘的大围了。
被打乱计划的程澧骤然变色,犹豫了一番,还是举手道:“一万六千两。”“一万七。”朱瀛似乎连话都不想多说。
“一万八千两。”程澧心中纳闷,前番朱瀛只是说要为保国公府寻一歌姬,竟然舍得下如此大的本钱,不由向钱宁使了个眼色。
钱宁点头,几步走到朱瀛面前,“爷们,借个地方说话。”说话间故意露出了外袍下的飞鱼服。
“老子没空。”面对凶神恶煞般的钱宁,朱瀛面无表情,再度举手,“一万九。”“嗯?”钱宁本待发火,可他发觉朱瀛举手前会向楼上瞥一眼,不由举目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在一间雅轩的窗口一闪而没。
钱宁顿时色变,急匆匆扭身上楼。
场中变化出乎丁寿预料,不过他也没想干涉,不是不心疼钱,只是照顾程澧的感受,用人不疑的道理二爷自问还是懂的。
“大人,有些不对。”钱宁在众人惊讶之中走进雅轩,贴着丁寿耳朵一阵低语。
“没看错?”丁寿拧眉问道。
得到肯定答复的丁寿回身向刘鹤年等人施了一礼,“诸位兄台,小弟有急事要办,告罪。”在钱宁的指引下,丁寿快步来到另一处雅轩门前,整襟肃立,恭敬道:“下官锦衣卫指挥使丁寿,拜见保国公。”“缇帅请进。”清朗声音从房内传出。
推门而入,丁寿抬眼见一位精神矍铄的华服老者据案端坐,见了丁寿微微一笑,一指对面空位,“缇帅请坐。”丁寿依言入座,“下官不知国公爷也好这风月之事,迟来拜见,还请宽宥失礼之罪。”“老夫老了,欢场的事已提不起兴趣,若再年轻个几十年,当和缇帅醉卧红尘,笑游花丛。”保国公朱晖爽朗一笑。
侧耳倾听外间动静,丁寿哂笑道:“一个歌姬都能一掷万金,若是国公爷对某事感了兴趣,岂不要连城之价。”“不必听了,缇帅既至,朱瀛便不会出价了。”朱晖将桌上一个木匣推了过来,“累得缇帅破费,些许心意聊作补偿。”打开匣盖,只见宝光四射,晃人眼目,丁寿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如此厚赠,下官如何担当得起。”“若是认了老夫这个忘年交,缇帅还有何受不得的。”朱晖双目炯炯,直视丁寿。
***揣着一大叠银票的一秤金眉花眼笑,急急跑来道谢,“今日承了丁大人的情,奴家定当记得,来日必有重报。”“怎么报?把银子还我么?”丁寿反诘。
看着瞠目结舌的一秤金,丁寿噗嗤一笑,“玩笑话,苏妈妈不必当真。”一秤金脸变得也快,“哟,奴家就知道丁大人是取笑我们娘几个呢,哪会当真啊,只等今夜之后,明儿一早少不得还要向大人您讨个喜钱呢。”“不用那么麻烦了,人我直接带走,你这儿的洞房留给旁人用吧。”折腾了半宿,丁二暂时也没这个心思。
“丁大人不妨好好考量一番,奴家的布置可有几番妙用的。”一秤金把那丰满娇躯靠近了丁寿肩膀缓缓厮磨。
两团软肉蹭得丁寿心中痒痒,忍不住在软绵多肉处狠掏了一把,坏笑道:“有多妙啊?”一秤金抛了个媚眼,“您试过便知。”回头吩咐道:“快把雪丫头送入房间,咱们新姐夫可要等不及呢。”丁寿顺着她的目光向下一看自己的衣袍隆起,顿时笑容多了几分尴尬。
“不好了,出大事了。”苏淮急火火地跑了过来。
“胡叫唤个什么,天塌下来了?!”一秤金不满娇叱,这苏淮永远也上不得台面。
苏淮急得跺脚,附耳低语了数声。
一秤金顿时色变,强笑道:“奴家有些琐事要办,先行告退了。”“苏妈妈自便,不要误了二爷吉时即可。”丁寿无所谓道。
***宜春院布置的新房外间,一身翠蓝撒花缎子裙的坠儿被一巴掌抽倒在地上,一秤金柳眉倒竖,气势汹汹道:“好你个贱婢,串通雪丫头给老娘玩李代桃僵,不想活了是不是?”“坠儿不敢,实在是……实在是雪姐姐太可怜了……”坠儿哭诉道。
“她可怜,她如今不知和哪个野男人远走高飞了,可怜可怜你自己吧!”一秤金打完那一巴掌犹不解恨,“苏淮,去把皮鞭子拿过来,我今天非活活打死这奴才不可。”“打死了她能找回雪里梅么?”一秤金二人惊觉回身,见丁寿倚着门框吊儿郎当地看着他们。
“大人,您怎么来了?”苏淮满脸堆笑。
“这不是给爷预备的新房么,我为何不能来?”丁寿笑容中渗出刻骨寒意,激得苏淮不禁打了个寒颤。
“什么时候换的人?”丁寿冷冷地瞧着脸颊红肿的小丫鬟。
坠儿此时不敢隐瞒,“妈妈才离开,雪姐姐便借着登东之际与奴婢换了衣服,三姐夫扩建的后院留有小门,从那里……”“来人!”丁寿懒得再听。
“属下在。”门后闪出钱宁。
丁寿扶着额头,“带着你的人,给我追。”钱宁领命而去,丁寿笑吟吟地看着一秤金,“苏妈妈,你说我的事该如何是好呢?”“所有银票敝院如数奉还,还请大人您高抬贵手。”一秤金取出银票,心疼地呈了上去。
丁寿并不急着去接,“爷的银子并不好拿,想这么就褶过去,怕是不易吧。”一秤金恶狠狠地看着跪地低泣的坠儿,“这帮凶丫头模样也算周正,难得年纪小还是个雏儿,便送与大人了,随您处置发落,若是她命贱受不住,破席筒一卷扔到乱坟岗了事。”“不,妈妈,大人,求您饶了我,婢子知错了,婢子会服侍人,求您别杀奴婢。”坠儿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叩头,将额头磕得一片青紫。
“爷又不是那些老棺材瓤子,为让自己觉得还有几分人气,专找水灵丫头给他捂脚暖床的,这嫩桃儿再水灵,也是青得涩牙,我用不上。”丁寿寻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大剌剌地说道。
“大人想要个什么样的,只要院子里有,随您挑拣。”一秤金咬牙道。
“爷想找个既懂得服侍,又能陪房,岁数长点,活儿熟点的,不要什么规矩都得爷教的人——”丁寿掸掸袍子,乜着眼道:“听明白了么?”“明白明白,大人您是个会玩乐,懂享受的,小的这便去寻几个过气的红倌来让您挑拣……哎呦!”苏淮话没说完,便挨了一个脆生生的大耳刮子,抽完这个不会说人话的废物,一秤金便陪笑道:“大人的心思奴家晓得了,这便为您预备,请稍待。”“不必麻烦了吧,我看苏妈妈年岁说老不老,说嫩不嫩,风韵犹存,难得还知情识趣,就你吧。”“我?大人不会拿奴家说笑吧?”一秤金确实没想到。
“你们已经拿二爷耍笑了半晚上了,这后半夜还要爷们孤衾独晓么?”“如此说来,奴家只有扫榻以待咯。”一秤金媚眼如丝,瞟了丁寿一眼,向里间走去。
“如此最好。”丁寿起身,对呆若木鸡的苏淮道:“苏老板,你还要观摩一番不成?”“小的不敢,小的告退。”苏淮拽着哭哭啼啼的坠儿便出了房门。
进了里间的丁寿果真被房内布置惊了一下,乌木大床上茵褥枕席齐备,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踏上去如踩云端,房间四壁绘满了各色惹火春宫,姿态各异,惟妙惟肖,一旁木架上更是挂满了床笫间的助兴器具,从形状各异的角先生到挂着马尾松的木塞,奇形怪状,妙用不一。
“丁大人,对这房间的布置可还满意?”随着一声媚骨娇笑,纱幔之后转出了半裸的一秤金。
的的确确是‘半裸’,一半娇躯衣裙齐整,另一半则雪肤玉肌毕露,一只丰满的乳房随着她的走动颤颤巍巍跳动不已,一双雪白修长的玉腿款步轻移之间,胯间窄缝处的乌黑茸毛也是半遮半露,勾人遐思。
这番打扮比之一丝不挂还要诱人心神,便是丁寿这花丛老手也不免眼热心跳,面上浮起几分迫切,“苏妈妈好手段,当得起一秤金之名。”“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谁还肯花那一秤之金来光顾奴家这人老珠黄的生意。”一秤金妖艳的笑靥上,浮显出一片霞红淫媚,贝齿轻咬朱唇,似笑非笑,水汪汪的媚眼内,仿佛即将溢出水来。
“爷这儿没有一秤之金,珠子么倒有一颗,不知可否抵得。”丁寿从怀中捻出一颗大如龙眼的夜明珠,晶莹透亮,华彩萦绕。
一秤金美目顿时一亮,迫不及待地将珠子拿到手中,细细摩挲一番,媚眼流波,素手轻推,将整个丰满圆润的身姿展现在男人眼前。
“大人如此厚爱,奴家今夜定当粉身以报。”“区区一个玩物,苏妈妈言重了。”二爷说的云淡风轻,很是享受用钱砸人的过程。
“玩物?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堂堂‘沧海珠’在大人您眼里竟不值一提,还真是大手笔呢!”一秤金檀口大张,满面惊讶。
不是吧,朱晖老家伙送的珠子这么大来头,老梆子怎么不早说,今夜二爷赔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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