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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祭祖[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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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微居 新暖才文学网 h小说 未删节 全文阅读 尽在 xw2青山如黛,碧水如缎,舟行山水间,如在画中游,却比画中更多了薰风拂面,花香盈鼻。抬头,只见碧空之上,几朵白云悠然而行,如胖乎乎的卷毛狗,吃饱了食后,懒洋洋地着遛弯。想到此处,不由扑哧一笑,回头望向了身边之人。

    阳光下,只见我身边那人,眉目便如这山水一般清雅,笑容便如这薰风一般怡人。那双墨玉一般剔透温润的眸子,正含笑凝视着我。我见了,心中竟怦地一跳,耳根一热,脑中晕晕乎乎,早忘了刚刚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结果啥也没说出来,脸上更热了,索性放弃,抓住他的手又紧了紧,头一侧,靠到他肩上,美滋滋地偷笑起来。

    心中甜甜蜜蜜,脑中迷迷糊糊,竟想不起我与他是从何处而来,又要往何处而去,只依稀记得,我们已走了很久,很久可这又有何妨纵使水流无尽,前路漫漫,只要有他相伴,再长的路也没关系,至于去哪里,更是无关紧要,不是吗只是,为何心中隐隐却又有丝不安仿佛忘记了一些极要紧极要紧的事情,落下了几样极要紧极要紧的物事我微微蹙了蹙眉,想了想,脑中却只有一片混沌,一片空茫。

    我心中不由一阵发慌,不禁寻求安慰一般,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正在这时,忽听身后不知多远的地方传来了隐约的呼叫声,“陛下陛下”

    声音渺远而模糊,几至不闻,可就是这几声若有若无的呼唤,却让我心中猛地一紧,然后其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至于到底因为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要思考,脑中沉沉,要回头,美景如画,美人如玉,却又不舍回头。于是,索性狠下心,不再理会。

    可是,那声音却仿佛不知疲倦,自开始之后,便再未停止,一声一声,直入人心。大概唤得久了,原本清润的嗓音,渐至低沉沙哑,虽然声调平缓一如最初,可那嘶哑的声音,终是带出了一丝杜鹃啼血的凄楚。

    我的心不由随着这声音轻颤了几下,胸口也闷闷地上不来气。

    随着我心情的变换,天空渐渐笼上了阴云,那几朵雪白的云彩早被缓缓涌起的黑云掩没,远方青翠的山峦也被遮住了踪影。原本平缓的河水渐生波涛,微波粼粼,变成了浊浪滔滔。

    我心中愈加烦躁不安,不由抬头望向了身边之人,只有他,笑容一如最初。我心中略定,勉强一笑,刚要说话,却听背后的呼唤之声竟骤地一哽,然后便再无声息。

    难道他竟哭了想到此节,我心中瞬间一痛,再不犹豫,猛地回过了头。

    顷刻间天地变色,山水俱失,整个世界只余一片黑暗。同时身体一沉,已被无边无际冰火交织的痛苦包围,让我忍不住呻吟了出来。

    虽只是一声细若蚊嘤的呻吟,却仍被那个声音的主人捕捉到了,因为,几乎就在下一刻,一个欣喜若狂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陛下”随即我的身体已被人紧紧抱住。

    身体虚软酸痛,哪里经得起这般蹂躏,我忍不住又是一声呻吟,随即用尽所有力量,撑开了重若千斤的眼帘

    那人像才反应过来,立时轻轻放开了我,于是,我朦朦胧胧一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张绝美的脸眉眼清冷绝俗,尽极造化之工,只是,本应明若星子的双眸,却微微有些泛红,昏黄的灯光下,依稀可见眼角一点水渍,给本来略显冷硬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柔和,更觉动人。

    美人啊我眼睛忽地就睁大了,心头怦怦直跳,全身的不适仿佛也骤然减轻真真是美人啊清莲承露,何其动人可是好像有些眼熟我痴痴呆呆地望着他,脑中慢慢转动着,直到那望着我的星眸之中,显出几分忧色,我才霍地清醒过来,然后脱口便道,“老婆”

    美人一怔,好一会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要做出个生气的表情,可是表情摆到一半,那水色双唇却不配合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随即他已猛然闭上眼,转过头,紧紧咬住了牙关。许久许久,他脸上的肌肉才慢慢放松下来。这时,他才缓缓睁开眼,转回头,看向了我。清冽的眸中已恢复了平静,颊上水迹已干,只是眼圈微微的红晕却尚未完全褪去,出卖了故作无事的主人。

    我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动,想伸手握住他的手,抬了抬指尖,便放弃了,沉得像块石头。于是,只好张开口轻声道,“对不起我没事”简简单单几个字,已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说完之后,我便开始轻喘,同时刚刚被忽略的诸般不适也重又清晰起来。

    他一直不错眼地凝望着我,到了此刻仿佛才骤然惊觉,立时道,“你别说话了,我这就去叫御医”说着他已起身疾步向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回头望向我。

    我听到他声音暗哑,完全不似平日的清冷,正望着他发愣,结果这下恰和他的目光撞个正着。

    我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他却坦然地,用近似贪婪的目光又在我身上留恋半晌,方才转身而行。

    我心中一甜,傻傻一笑,刚要闭目睡去,这时却忽然想起一事,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结,霍然睁眼,脱口叫道,“等一下他呢”问话脱口而出,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忧心如狂之下哪及细思,只是眼神紧紧望向了正要出门的那人。

    那人的身形一顿,好一会儿一动没动,既未回头,也未曾答话。

    我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全身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只觉寒意已缓缓浸透了骨髓,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洞之中。

    就在这时,他终于慢慢回过了头,望向我的眼神冰焰隐隐,可是张开口,语气却平静之极,“放心,他没事”说罢,也不多言,更不停留,转身推门而去。

    我猛然吁了口气,全身瞬间放松下来,但随即又绷紧了啊糟了我问谁不好偏偏问我老婆他的消息这不是没事找抽么看我老婆刚刚的表情,好像十分的不善良,大汗到了这时,我竟忽然希望自己能好得慢一些了。

    只是,不管我是否愿意,我的身体在一群御医,特别是许檀神医的照顾下,却很快好了起来。

    照许檀所说,我是在密闭的环境中呆久了,有些窒息,同时受了风寒,发热不退,既然醒来,便好了大半,倒是手足的冻伤反而要多等些时日才能长好。

    情况也的确如此,当我昏昏沉沉睡过两天之后,精神已慢慢好了起来,身体寒热交加的感觉渐渐消失,只是仍然有些无力,手足上的疮口有些发痒,不过也还能够忍耐不过身体既无大碍,整日躺在床上就觉得有些闷了,好在从我最初醒来探病的人便一直没断

    那天御医刚离开,子玉就到了,眼中红通通的,不知是因为我出了事,他太忙,熬夜熬的,还是也和某人一样,以为我要死了,急得掉了金豆那位我不敢说,子玉可没什么顾及。于是我嘿嘿一笑,小声道,“哎呀呀,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让你陪我来,你这才几天不见小棠,已是夜半无人暗自泣,思妇香泪沾衣襟了”

    子玉见我醒来,本是一幅又惊又喜的样子,闻言一愣,接着却未如我所料取笑回来,反而静静凝望着我,眼中神色流转,先是了然,后是无奈,最后是释然。终于他微微一笑,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坦然。

    我不由一怔,恍惚觉得有什么发生了改变,却偏偏捕捉不到。

    这时,已见他的表情转成了一个熟悉的苦笑,同时愁眉苦脸道,“陛下,臣年纪大了,不禁吓,若再出这么一次事,臣的老命就要吓掉了。所以为了臣的性命着想,臣想请陛下允臣致仕回家,可否”

    虽猜到他只是玩笑,我却立时急道,“不行想走门都没有”见他故作惊讶地挑起了眉,我确知上当,仍忍不住接着道,“子玉,我还要和你做一辈子君臣,一辈子兄弟呢不许走”话说得急了,把刚刚积攒起来的一点力气都耗尽,结果说完之后,我已忍不住喘息起来,双眼却眨也不肯眨地直瞪着他。

    他望着我,怔了一下,随即脸上那个戏谑的表情渐渐消失,他的眼中又显出了一丝无奈,还有不加掩饰的宠溺。然后他对我又是淡淡一笑,眼中的温柔纵容能淹死人,手指轻轻抚过我的头发,低声道,“好”

    我瞬间放下了心,也对着他微微一笑,终于踏踏实实闭上眼睛,然后,几乎顷刻间已再次沉入了深眠之中。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屋中已是暖阳融融。四周很安静,只闻远方林中隐约的鸟鸣,还有房中某处偶尔的习簌之声。

    我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桌案后坐着一人。那人身着天青色织锦常服,领口微松,露出了里面内衫月白色的衣领,头上只用一支玉簪挽住顶发,余下大片漆黑的长发铺于背后。虽然那人穿着随意,神情却是凝重,正聚精会神看着桌案上的一本文册。

    大概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那人立时抬头看过来,露出了一张俊美逼人的脸庞,长眉凤目,修鼻薄唇,一瞬间仿佛把初春的阳光都衬得黯淡了几分。

    我怔了一下,随即不由一笑,低声道,“二哥这两天,又辛苦你了”那案上的东西如果我没看错,正是几份奏章。

    二哥闻言一笑,放下手中笔,起身道,“既知如此,下次就少给我添些麻烦吧”边说边走到床边,俯身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是一笑道,“热度全退了,这就好”说着一顿,直起身,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最后终于正色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行事还是如此鲁莽”

    我怔了一下,脸腾地热了起来。你别说,他这么板着面孔教训起人来,还真有几分兄长的样子,让我羞惭之外,又感到了几分温暖。他这样子有些陌生,不过,也不错。我傻笑了一下,小声道,“下次不会了下次一定小心”

    我的回答让他一愣,然后又笑了起来,这次却是我最熟悉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只见他边笑边道,“乖这才是好孩子”我眉毛一竖,刚要反驳,他已及时转开了话题,“陛下醒得正好,那边药应该已经熬好了,我叫他们进来服侍。”

    我报复地道,“不用,人多了闹得慌,二哥,有你陪我就够了”说我是孩子,那我还就耍起孩子脾气来,看你能怎么样想到这里,我不由嘻嘻一笑,却带得呼吸一乱,咳嗽了起来。

    他立时蹙了蹙眉,也忘了回答,坐到床边,扶起我,另一只手则抚上了我的后背。

    偎在他温暖的怀中,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暖暖的阳光的味道,让我不觉有些飘飘然,连那无法控制的剧烈咳嗽,也好像没那么难受了。晕晕乎乎中,朦胧升起了一个念头:好像,偶尔这么病一次,也不是什么坏事呢,呵呵想着想着,肺腑间的难受渐轻,咳嗽渐稀疏,只是仍忍不住急促喘息着。而他,也就这么一直抱着我,轻抚着我。我的身体在他轻柔的动作中渐渐放松,倦意渐渐升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已沉入了半梦半醒之中。

    期间隐约觉得那个环着我的温暖怀抱似乎要离开,我本能地伸手去抓,不知抓到了什么,反正抓住了就死死攥着再不松开。果然那个怀抱再未离开,我十分满意地在那个怀抱里拱了拱,接着睡。然后,隐约响起了说话之声,可声音传入耳中,却是模模糊糊,不可辨识。再后来仿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到了我的唇边,我本能地喝了一口,好苦我立时一躲,勉强撑开眼,只见面前一个碗,盛着半碗黑乎乎的东西。我吓得又往后躲了躲,同时咕哝了句什么,却连自己也不知咕哝的是什么,当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结果,面前的碗又凑了我的唇边,我还欲再躲,背后一个坚实的身体却挡住了我所有退路。无奈之下,我只得张开口,任那苦汁流入了喉中咳咳,好苦终于喝完了,我鼻子眼睛嘴已然全部皱到了一起,委屈地往身后的怀抱里缩了缩,然后,又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天,我的精神终于好了起来,这时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因为,在我身边出现过的人,除了服侍的太监宫人外,就只有玄瑾、二哥和子玉。这天晌午我终于忍不住了,不由趁那两个不在,偷偷把子玉叫到身边,低声问道,“那个,子玉这个你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吗”终于问出来了,我小小松了口气。

    哪知子玉闻言看着我无奈地一笑,也低声道,“陛下,这个臣还真是不知道了。自从陛下出事,我们和几位大人商量之后,决定封锁消息,同时加强了戒备。外院一切由我负责,而内院事务,恐怕陛下还是要问问独孤大人了。”

    我顿时喉咙有些发干,心中一紧,然后就开始嘭嘭嘭打起鼓来。虽然我知道玄瑾是有分寸的人,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想到这里,我立时抬起眼,换上一幅诚恳的表情,眼巴巴地望向了子玉。

    子玉被我看得不自在了,眼睛看东看西,四面看了一圈,却哪里摆脱得了我热切的视线终于他受不了,叹了口气,回头道,“好了好了,我去帮你问问”

    耶我就知道子玉最是心软

    要说子玉就是厉害,也不知他是怎么说的,反正当天傍晚小纪、龙某和先生三人就先后过来探病了。

    最先来的是小纪,他一进门就向我这边望过来,然后便是一怔,脸色一变,脚下骤然加快,大步向这边赶来,走出好几步后,才忽然想起什么,又是一愣,猛地止步,随即撩起衣摆,屈膝行礼。

    我连忙让他平身,语气一如平常,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呵呵,就知道你在乎我否则刚刚也不会见我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就失了镇定,连行礼都忘了。

    果然,当他起身之后,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不自在,眼神也有意无意地躲开了我。

    躲你就躲吧我在心中暗笑,然后轻轻吸了口气,随即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下他可再顾不得躲了,两步就抢到了床边,伸手扶住我,同时提声叫道,“快请御医”

    我连忙拉住了他,同时摆手止住了屋中众人的动作,又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这才扶着他坐直了身体,顺势拉着他坐到了床边。

    他迟疑一下到底坐了下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抓着他的手。见我只做不知,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竟也随我去了。

    呵呵呵呵果然,到什么时候,病人都是有优待的啊我开开心心在他身上腻着,听着他询问我身边人我的情况,不时插上两句,看他在听说我已无大碍后,皱紧的双眉一舒,脸上忧色顿去,我心中更加高兴,忍不住在他身上蹭了两下。

    感觉他的身体骤然一紧,我正要调侃两句,却听门外有人通报,龙某来了。

    闻言,他身体立时一松,然后就在下一刻,毫不犹豫地起身道,“既然陛下无事,臣就放心了,请陛下安心休养吧,臣先告退了”说着,不待我反应,已向后退出了两步。

    可惜,这么好的逗弄老实人的机会我暗叹一声,无奈地撇撇嘴,无奈地让他走了。

    因为被打断了兴致,龙某进来的时候,我的脸色应该不太好看,不过这对他当然没有丝毫影响。只见他进入房中草草行过礼,就毫不客气地坐上了我的床沿,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我半晌,最后又不理我的反对,抓过我的手,像模像样地在腕脉处搭了好一会儿,这才一笑道,“果然已无大碍,这就好”随即不待我的回答,又是一笑,颇有几分兴灾乐祸地问道,“陛下的敌人真是不少啊,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我哼了一声,一下从他掌中抽出了手,不料指上的纱布在刚刚的争夺中已有些松,这回用力猛了,竟一下刮开一条,牵动伤处,顿时疼得我啊了一声。

    然后,我还未及反应,那只倒霉的手已再次被他抢了过去,不过这一回却是被他小心地捧在了掌中。只见他脸色十分难看,盯着我从散开的纱布中露出的红肿开裂还流着脓水的指尖,隐隐带着怒气道,“怎么搞成这样”

    关你啥事其实我真想这么大声回上一句,可却硬生生被他身上冷冽摄人的气势压得咽回了肚子里。

    这时他已毫不客气地吩咐着我房中的宫人点灯端水,拿药拿布。看到一屋子人顿时被他指使得团团转,我这个真正的主人颇为不忿,可惜却是敢怒不敢言。

    然后他已慢慢解开我指上散乱的纱布,蘸着温水轻轻擦去流出的脓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竟丝毫没有弄痛我。虽然他手上的动作温柔之极,嘴上却依然欠揍得很,只听他凉凉讽刺道,“做皇帝做到你这么狼狈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做皇子做到你这么狼狈的,也不多见呢我在心中偷偷顶了一句,仍然未曾说出口,只是,这次却是因为此刻的感觉,实在有点奇怪这时我那丑得流水的手正被他干燥温热的大掌托着,像对待珍宝一样侍弄着,他浓密的睫羽半垂,掩去了平日总是显得有些凌厉的目光,深邃的眸子,只专注地盯在我的手上那样的动作,那样的目光,让我莫名有些浑身不自在,仿佛他掌上的温热从我手上传了过来,飞快地蔓延到我身上脸上,不由浑身都热了起来,又有些烦躁,心跳也微微乱了起来。

    正自烦乱,那边他已包扎完毕,满意地看了看我被裹得整整齐齐的手指,勾唇一笑,扬头道,“好了”

    烛光之下,他硬朗的五官更显轮廓分明,俊朗惑人,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个笑容,竟让我心中怦地一跳,呆了一下才回过神,立时有些慌乱地顺口答道,“啊,噢谢,谢谢”说完才想起,若不是他,我的手指也不用再遭一次罪,我干啥要谢他啊这下彻底清醒过来,想到竟被他的美人计弄晕了,我不禁又是羞愧,又是郁闷,暗骂自己没出息。

    他倒毫无愧疚,反而像发现了什么,眸子一亮,脸上笑容一变,一个劲儿盯着我看,看得我有点发毛,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他忽又收了收目光笑道,“客气,下次小心,别总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我莫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更郁闷了哪有总么想着,不由哀怨地白了他一眼。

    他幽深的眼中光芒一闪,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下颏已被他握住,一双火热的唇已覆在了我的唇上。

    我傻了,任由他肆无忌惮把我的唇蹂躏个够,然后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小东西,身子还没好,不要随便勾引我。”低沉磁性的声音夹着温热的呼吸,激得我脑袋嗡地一下,半边身子一麻。结果,当我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的时候,他的人已消失在了门后,我只来得及抄起一旁的药罐,狠狠砸在了门上,可门外他的笑声却越发响亮起来。

    当先生来的时候,我仍是满心愤懑,让他进门就是一呆。我这才回神,慌忙调整表情,笑着叫道,“彦之,别跪了,快过来”边说,边赶紧把手藏回了被中,同时暗自庆幸,我没有在刚醒过来就见他,现在我的脸色应该已经好了很多,不会让他太担心了。

    可饶是如此,当先生坐到我床边借着灯光看清我脸的时候,仍是立时眉头一蹙,忧形于色。

    我赶紧道,“没事了,我没事了,你看我已经不烧了”说着拉起他的手就放到了我脸上,然后瞬间想起我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指,又急忙松开,蹭地把手藏到了被中。

    不过,好在先生似乎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并未注意到我手上的异样,反而在一怔之后,脸上微微一红,几乎是有些慌张地收回手,眼神也躲了开去,口中掩饰地道,“那就好乍暖还寒之时,最易受凉,陛下要多加保重才是”

    我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子玉他们为稳定形势,定是尽力把事情掩盖了下来,故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除少数几人外,其他人很难得知详情。小纪和龙翔天因为那天随我一起出去,知道了我失踪的事,所以猜到了一些,而先生自始至终就被蒙在了鼓里,还以为我只是受了风寒不过,这样也好想到这里,我立刻一笑道,“可不是么,都怪我太不小心,让大家担心了彦之你身体不好,也要注意呢”

    先生这才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毕竟尚在病中,这么几番折腾下来,当先生离去时,我已经有些气促力虚,躺回床上就觉眼涩头沉,昏昏欲睡,可是偏偏心中有事,却又睡不踏实,脑中只是不停思量:怎么谁都来过了,谢大哥却始终未曾露面,身体还没好吗是和我一样也受寒了可我现在都好了,他怎么瞬间忽然心中一紧,睡意全消难道,那天玄瑾是怕我病中承受不住才那么说的,谢大哥其实已经一念及此,心中顿时一阵怦怦乱跳,半晌才缓过这口气,却已是手脚冰凉,汗湿衣衫勉强定了定神,喃喃安慰自己道:不,不会的我不是都没事了吗何况谢大哥还有武功在身不会有事,不会的只是心中既生了那样的疑虑,又怎能掉头安睡结果,整整一夜辗转难眠,直到东方微白才终于支持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感觉不过睡了一小会儿,就忽地醒了过来,抬眼只见窗外大亮,一旁几个内侍正候在那里,见我醒来,立刻上前,其中一个还捧上了一个托盘原来又到吃药的时候了,我醒得还真是时候呢

    郁闷地苦着脸吃下药,草草洗漱,用过早膳,正自思考该从何处打听一下他的情况,这时,只听内侍通禀,侍书独孤瑾求见。我心中一喜立时道,“快传”话刚说完,却又有些忐忑我知道,那件事最后还是要着落在玄瑾的身上,只是,又该如何开口直接问寒,还是算了,我刚死过一次,还没有再死一次的兴趣,可是旁敲侧击,我老婆冰雪聪明,那些小伎俩又焉能瞒得过他

    谁知还没等我拿定主意,问题已措不及防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那时玄瑾进门行礼完毕,起身扫了我一眼之后,目光就是一凝,清凌凌的眸子望了我片刻,看得我莫名有些心虚,嘿嘿干笑了两声,他这才缓步上前,状似随意地问道,“陛下昨夜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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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我本能地意识到这点,立时支吾道,“我那个”心中飞快地思考,要不要趁机问问他要不要

    这边我尚未想好,那边他已走到床边坐到了我的身畔,明若星子的眸子眨也不眨地凝望我片刻,忽然蓦地垂下眼,嘴角微微一勾道,“当日臣已说过,他没事,怎么,陛下不信难道,陛下就这么信不过臣,怕臣会趁此机会做什么手脚吗”

    我顿时一呆,接着急急道,“不是我怎么会那么想我”

    不料我尚未说完已被他打断,只见他转过头,淡淡道,“这却也不怪陛下,是臣从前行事狂悖,又怎能再期望陛下的信任”说着,他脸上竟露出了几分萧索之意。

    见状我又是心痛又是着急,一把握住他的手,恳言道,“茗峰,你这话是从何而来我若不信你,又怎会这般倚重你何况你又岂是趁人之危的人,我自然知道”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咬了咬牙道,“纵使你做了什么事,也都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会怪你”纵使他真的有事,你瞒了我,也是怕我担心,我又岂会怪你,可是不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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