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天山之行[2/2页]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小说屋]https://m.xsgu.cc/最快更新!无广告!
“咱们有救了昊将军,西梁人就在前头,无论如何,求将军一定要替咱们将他们赶出去”
“求将军求皇上”
张了张嘴,吃惊地望着跪在自己和昊飞云四周,跪拜磕头,痛哭流涕的男女老少,猛一抬头,凤飞紧紧攥着飞云衣襟的手指,不知不觉便再一次微微颤抖了起来。
好多好多的人
比她上一次在城门顶上看到的人,还要多。
一个小小的东都,竟然聚集了这么多西梁人的军队
怎么办,这些傻子,她简直恨不能一巴掌把他们统统扇到天边去。
他们现在无兵无卒,甚至没有一匹战马,即便真要替他们把西梁人赶出东都,好歹也得等她到了驿站,调集来人马。
本来本来西梁人还没注意到她和飞云,现在可好,他们这么一跪,他和她
这一次,她和他,真的插翅也难飞了。
怎么办,西梁人好像已经注意到,这里有人在喊她皇上了
跟他们走,假装臣服于他们,他们就会放过飞云么
他们会不会会不会因为他貌美,就
怎么办怎么办
就算发现了她,她敢肯定,他们也一定不会杀了她。
但是
但是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
眼神一凛,眼看着西梁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跪倒在自己和凤飞脚下,哭泣颤抖的人群,又在一声一声,不停喊着皇上,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以内力将它震个粉碎,一甩手,以细小的石子一一封住众人的哑穴,脚尖一点地,一杆沾满鲜血,乌黑发锈的长枪,立即被飞云从地面上一具尸体的身上,踢到了自己手心里。
“将军,刚刚就是这里的人在喊什么昊将军,还有皇”
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间穿透自己喉咙的长枪,还没等传令兵抬起头来,看清凤飞的脸,飞云早已一枪将他从马背拖到了地上。
将凤飞抱上马背,扯下马鞭,将她的双手牢牢捆绑在缰绳上,那一瞬间,凤飞立即明白了飞云想做什么。
“我不走他们不会杀了我的,我不走”
他们只有可能杀了你,你是镇国将军,杀了你,从今往后,他们爱来东都就来东都,爱上京城,也没有任何人拦得住他们,你懂不懂,你到底明不明白
扯下额头上的龙纹发带,将它毫不犹豫塞进凤飞口中,一掌劈上马背,凤飞涨得通红,一片模糊的眼眸之中,没过多久,便只剩下了飞云一人一枪,一袭纯白色的狐皮战袍,远远飘扬在千军万马之前的背影。
猎猎的寒风,不停地撕扯着凤飞的脸颊,早已听不见周围任何响动的她,脑海里面,却反反复复都是彻底看不到飞云背影之前,他以全部真气,向着阻拦在自己面前的西梁军队,豪情万丈,响彻云霄的怒吼。
“镇国将军昊飞云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她不应该将内力还给他。
如果她现在有内力,就可以震断缰绳,学着他的样子,冲着他们放声大吼,她就是凤飞。
如此一来,他们就不会将目光统统集中在他身上,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到被战马驮在背上,双手被绑,嘴巴也被塞住,想喊喊不出,想哭,同样流不出眼泪的她。
他快要死了他就快要死了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半夜里替她捡被子,替她端茶倒水,给她赶虫子,拿胸口给她暖脚
再也没有人会对着她,腼腆羞涩,那么温柔地笑,没有人给她穿衣服,削苹果,热牛奶,摘星星
再也没有人会那样宠着她,由着她胡闹,不管她做了什么,从不对她发火
再也没有,再也没有了
全身颤抖,嘴唇发白,胸口再一次甜腥涌动,波涛汹涌着,眼前一黑,凤飞当即趴在马背上,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你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凤飞神情僵硬地张开双眼,她却早已看不清面前无比陌生,写满关切的脸。
抓住来人的手,急急地摸上他的脸,这一摸之下,凤飞昏黑一片,毫无焦距的眼,立即呆呆怔怔,慢慢又闭了回去。
不是
她好像怎么看不清对方的脸了
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白白黄黄的影子。
算了,看不清也好,她不想见任何人。
她不想见任何人,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稳稳,清清静静待一会儿。
她恨他,明明说好的,上天入地,都不会离开她,到头来,却还是像叶廉宸一样,把她一个人丢了下来。
她不会给他报仇,甚至不会给他收尸。
她也不会去找叶廉宸,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一回宫,她就会将后宫里那几千个男人,统统立为嫔妃。
这样每天换不同的男人暖床,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把他们全忘了。
她会灭了西梁,甚至中原五国,不是为了给他报仇,只是
只是为了
“你怎么哭了你的眼睛你中了西梁人的七香散,我只能暂时给你缓解一下药性,要彻底根治,还必须找人带你到天山顶上,泡七天七夜的冰泉”
话虽如此,天上顶上,常人根本上不去,更何况泡冰泉的时候,还需要另一个武艺高强的人,以自己的内力,替她稳住体温。
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出身富贵,只是再怎么富贵,那九曲十八弯的天山,连他也爬不上去,更何况是已经两眼模糊,看不清东西的她
倘若倘若他当初爬上了天山,他的师妹,也就不会
他就不会十年如一日,在这天下脚下,守着她的孤坟了。
她死定了,但是既然她现在还活着,他就没有必要将这个噩耗告诉她。
活一天是一天,拖得了几时,是几时。
“对了,听说西梁人退兵了昊飞云不愧为镇国将军,居然单枪匹马,硬是撑到朝廷派来援兵,还一连砍杀了西梁三十六员大将,听说他受了很重的伤,不知为何,援兵一到,他就不见踪影了”
将药碗递到凤飞手中,此言一出,段翼立即吃惊地发觉,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一语不发,一醒来就不停流泪的凤飞,突然间两眼放光,双手硬撑起了身子,摸索着墙壁,就朝大门的方向一头撞了过去。
“你做什么”
“你在等谁”
她到底怎么了一会儿满眼是泪,面如死灰,一会儿却激动得全身上下不停地打颤,手上还牢牢攥着一条银白色的龙纹发带,眼睛明明看不清任何东西,却直勾勾望着外面。
说到银白色的龙纹发带
龙纹一般人的发带上,是不敢绣龙的
龙纹发带,不是先帝御赐给镇国将军昊飞云的东西么
“起来,你的身体不能吹冷风”
“别管我放手我叫你别管我”
“我在等我的”
“我在等我丈夫我要在这里等我丈夫”
双拳不停捶打着来人的胸口,双腿与此同时胡乱往外踹着,缩了缩手,段翼随即一脸不解的望上了凤飞流泪满面,通红热烫的脸。
丈夫
她是指她的相公么
寻常人家的相公,都是不准随便出门的,她怎么
她不去找她的相公,怎么反倒蜷成一团,满面通红,等她的相公来找她
除了
除了镇国将军昊飞云,北漠国所有男人,除了娼妓,都是不被允许随意踏出闺房一步的
除了镇国将军昊飞云
后退几步,一脸错愕地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胸前、后背、大腿、手臂,丝丝缕缕、挂满鲜血,全身上下,简直可以称得上体无完肤的男人,一伸手,段翼立即将怀里的伤药递到了来人手中。
昊飞云
没想到他段翼有生之年,居然可以见到传闻中的镇国将军,昊飞云。
不需要画像,或者印信什么的,他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是全北漠,乃至中原六国,最英俊的男人。
扬了扬唇角,冲着段翼感激地笑了笑,蹲下身子,擦了擦凤飞踹飞了鞋子,蹭得满是泥沙的双脚,抬起它们,皱着眉头,一瞬不瞬盯着她脚后跟新冒出来的冻疮,将衣襟一解,没有丝毫的犹豫,飞云立即将凤飞脏兮兮,沾满灰尘的脚掌捂进了自己伤痕累累的胸口。
“我我的星星呢”
摸索着飞云的脸颊,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此时此刻,凤飞早已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诅咒发誓,要忘了他,要把他丢在一旁,再也不去想他了。
回来了
她的小狐狸,终于又回到她的身边了。
从她睁开眼睛,一直到他把她的脚捂进怀里,刚好数满一百下。
他没有撒谎,就一百下,说好的,只要她醒着,他就不能离开她的身边,超过一百下。
他没有撒谎
他没有撒谎。
“有点脏,回去洗洗再戴。”
从怀里摸出一个黑灰黑灰,沾满鲜血的星形挂饰,刚刚将它递到凤飞手里,凤飞立即一低头把它挂在了脖子上。
“还有天上的星星呢”
用脸颊不停磨蹭着飞云的胸口,撒娇一样拉扯着他的衣襟,此言一出,被她紧紧搂住,指尖死死扣进后背的男人,果不其然僵了一僵。
“在哪我问你,你答应过我的东西,在哪呢”
就这么蹭啊蹭的,没过多久,飞云的手指,便犹犹豫豫搭上了身后的口袋。
将口袋上的皮绳一抽,满天满地,突然便响起了一声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平日里最让她害怕,嘤嘤嗡嗡的飞虫震翅声。
“是什么是萤火虫么”
她看不见但是当她告诉他,想要天上的星星的时候,她就猜到他一定会给她抓萤火虫回来。
“我不喜欢我怕虫。”
双腿紧紧夹住飞云的腰背,手指窜上他的头发,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才摸了五六下,那颗毛茸茸,沾满灰尘的脑袋,便在凤飞怀里,晃了一晃。
脱下身上的狐皮大衣,将凤飞整个身子包裹在红白相间的狐毛之中,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了一句:“别怕。”,凤飞的身子,立即离地而起,不一会儿,便远远离开了那个嘤嘤嗡嗡,满是虫叫的地方。
“咱们不回驿站,带我去你家,我要去你家”
大睁着那两只灰蒙蒙,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凤飞并没有注意到,在低头看清她茫然无措地抓着自己衣角,不停晃动的那一刹,飞云握住枪杆的手指,立即根根泛白,连手背上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都再一次崩裂了开来,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滑落着殷红的鲜血。
“做什么我要去你家我要去你家”
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走了是不是伤得太重,抱不动她了
咬了咬嘴唇,虽然心底一千一万个不愿意,风飞还是慢腾腾,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双腿,眼看着就要从飞云身上滑下来。
伸手接过段翼递到自己手里的药方,冲着他再一次感激地点了点头,将药方塞进口袋,飞云立即松开了手里的长枪,将凤飞软绵绵的身子紧紧搂进了怀里。
“走。”
“去哪”
“回家。”
双手紧紧抓着飞云的衣襟,低下脑袋,在他的嘴唇上使劲亲了一口,那抹自从感觉到他出现在自己身边,便一直荡漾在凤飞唇角,挥之不去的笑容,此时此刻,早已四散弥漫,洋溢扩散到了她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她要把京城迁到东都,把新的皇宫安在他家,但是不会拆了他的房子。
她要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吃饭,睡觉,上朝,出征
从今往后,他的睡房,就是她的寝宫,他的家,就是她的家。
“我们这是要去哪不是说好了,要去你家的么”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额头的汗越流越多,连紧贴着她胸口的后背,不一会儿也濡湿了一大片,黏黏糊糊沾得她好不难受。
他从前即使是抱着她在沙漠里飞奔,也没有流过汗,更不会让汗水沾湿她的衣服
她虽然眼睛看不见,却还不至于傻到不知道这条路,决不可能通往镇国将军府。
既然是镇国将军府,便一定是盖在东都最繁华的街道上,可是现在他越是往前飞奔,沾在她头发上的树叶就越多,他根本没有带她进东都城,而
而好像是带她跑进了一个茂密的树丛里。
“我要回家我肚子饿了,身上也不舒服你也是,脏兮兮的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从早上开始,他就没吃过东西,他身上的伤势虽然愈合得很快,可是流了那么多的血,好歹也得吃些东西,补补身子。
不光是血,还有好多汗,泥
他就这么背着她没完没了的飞奔,她真怕他会突然倒下来,再也醒不过来了
“回家回家听见没有带我回家”
双拳紧握,不停地捶打着飞云的后背,奈何不管凤飞再怎么用力地捶他,他就是不搭理她,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开口回答她。
缩回拳头,皱了皱眉毛,一低头,风分便将脸颊紧紧的贴在了飞云的肩膀。
“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我快要死了,所以连你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用脸颊小心翼翼磨蹭着飞云的后背,不出凤飞所料,此言一出,飞云绷得死紧,冷汗直流的身子,突然间便僵成了一块木头,一动不动杵在了原地。
“没有别听他胡说最多半个月就会好的。”
看来她还真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他一撒谎,便会流汗,看到她流血,汗水更是像瀑布一样,滴滴答答流个不停,现在
现在他的汗已经把她的半个身子都打湿了,所以,他不光是在说谎,她的病,一定非常严重。
“我都快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在床上躺几天,非要”
“半个月就会好的。”
抓住凤飞四处游走的手指,将它们握在掌心用力攥了一下,话音刚落,飞云满是冷汗,滚烫炙热的身子,不知不觉便在凤飞怀里恢复成了从前,他用内力,把她的脚掌捂在怀里,给她暖冻疮时的温度。
“是真的那好就半个月,多一天也不成我要去你家还有我饿了”
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虽然他紧张得冷汗直流,嗓音沙哑,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他向来说到做到,答应过她的事,没有一件没办到。
既然他说是半个月,那便一定是半个月,他说她的病能治好,那便一定能治好。
就连被西梁大军重重包围,他也一样,在她数满一百下的时候,准时出现在了她面前。
天底下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如果是在从前,有人告诉她,她将来会遇到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男人,她一定会觉得那个人发了疯,脑袋不正常,但是现在
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简直就像她小时候在童话故事里读到的英雄。
他是她的英雄,是她这辈子,唯一一个,不止喜欢,还深深仰慕的男人。
“我饿了我想吃苹果,还有兔子,我要吃烤到八分熟,洒上茴香的兔子”
趴在飞云背上,摇头晃脑不停说着兔子,顿了一顿,凤飞突然又把头抬了起来,咬着飞云的耳朵,轻声说了句:“还有,我不要穿这件湿嗒嗒的脏衣服,你也是,换件衣服再来背我。”
再这么湿嗒嗒地跑下去,不一会儿,她和他就都要感冒了
不他不会感冒,但是
她不想再生病,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抓住手边的树干,身子一窜飞快地爬上树顶,揉了揉凤飞晃个不停的脑袋,转身刚想离开,飞云的手指却被凤飞伸手一拉,扣在掌心,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
“这上面没有野兽,别怕。”
将身上的狐皮大衣脱下来,裹住凤飞微微发颤的身体,摇了摇手,凤飞却依然五指蜷缩,紧紧地扣着飞云的手背。
“快点回来。”
“微臣尽量”
“不是尽量,是尽快,这回我只数九十下,一,二”
依依不舍地松开飞云的手指,抓紧身上的狐皮大衣,全身发颤地缩在树顶,一旦没有了飞云炙热的体温,凤飞这才发现,眼睛看不见,四周漆黑一片的感觉,居然如此可怕。
“七十一七十二”
怎么这么慢,都七十二了难不成真要她数到九十下,他才会回来
对了,上次,上上次也是这样,每次都是刚好数到一百下,他才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一点也不想她,不知道她等得多辛苦,老是慢慢腾腾的,讨厌极了
不也不对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他居然能做那么多事他一定一离开她,就巴不得快点回到她身边
他怎么还不回来他怎么还不回来
双拳紧握,嘴唇撅得老高,闷闷不乐地胡乱猜测着,心底刚好数满九十下,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居然真的从凤飞的背后,突然之间一把紧紧搂住了她。
“兔子还没去皮,再等一等,一会微臣先带皇上去把身子洗干净,再换上干净的衣”
怔了一怔,呆呆地望着臂弯里两眼发直,明明看不见任何东西,却紧紧盯着自己,眼神里面闪耀出异样光芒的凤飞,举起她视线正前方的干净衣物看了看,飞云立即身子一低,脱下凤飞的鞋子,便准备现在就替她把脏衣服换下来。
给她替换的衣物,他一共带了六套,也许还不够,这套穿过以后,恐怕就不能再穿了
“一会再换”
蹲下身子,扣紧飞云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死死往怀里一按,直到此刻,那抹异样的光芒,依然星星点点,在凤飞黑灰一片的眸子里,不停闪烁着。
她就知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像她小时候在童话故事里读到的英雄。
哪怕她真的有一天比他更早,一病病死了
哪怕她真的有一天比他更早,一病病死了,她也不怕。
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是身为臣子,对君主的忠诚与守护;亦或是对她这个,他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的情义,反正他答应过她,上天入地,都会跟随她。
她一定不会升天,杀过那么多人的他,更加不会。
既然如此,只要在地低下等着他就行。
只要他愿意生生世世,天涯海角地跟着她,不管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她再也不会去害怕、担心些什么了。
这个世界的男人那么讲究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真好。
只要占了他的身子,便再也不用去担心他会跟旁的女人跑了;他有一颗把君王,把她,把她的江山百姓,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木瓜脑袋,真好。
“先吃了,再换茴香呢没有茴香,我是不吃兔子肉的”
将掌心里的茴香往凤飞鼻子底下一送,搂过她歪歪斜斜,贴着自己手臂不停扭动的身体,拔出佩剑,三两下将兔子劈成几片,没过多久,一股股扑鼻的肉香便直溜溜钻进了凤飞鼻子。
扯住飞云的手,不让他拿佩剑去敲松兔肉,双唇一张,凤飞随即笑眯眯地把手指头探进了飞云嘴里。
“我没力气,咬不动你帮我咬,咬好了,再喂我”
摇了摇飞云的手臂,见他僵在那里没有反应,凤飞立即把头一转,往眼睛里飞快的搓进了一把茴香,跟着便转过身来,眼眶通红地重复了一遍。
“我真的咬不动,可是又饿”
抓着飞云的手臂,又轻轻摇了两下,果不其然,不消片刻,两片冰凉的嘴唇,便犹犹豫豫,慢慢腾腾凑上了凤飞的双唇。
就着飞云的嘴,吃半口,便将剩余的半口推回他的嘴里,吃着吃着,凤飞的眉心便是一皱。
“嘴巴干我的苹果呢”
从衣服堆里摸出苹果,切掉一小块,露出里面新鲜的果肉,凤飞的耳边,很快便响起了一声声悉悉索索,奇怪的削刮声。
用勺子一勺一勺,专心地削着苹果,削满大半勺,飞云立即手臂一抬,将烂烂的苹果泥喂进了凤飞嘴里。
撇了撇嘴,想说些什么,凤飞最终还是嘴巴一张,乖乖的含住了飞云送到自己嘴边的勺子。
她又不是没牙的老太婆,只有他才喜欢吃那些烂烂的东西,就像个没牙的小老头
可是刚刚是她先骗他,说自己咬不动东西的
再说说来也怪,吃过那么多次苹果,唯独这一次,他给她找来的苹果,吃起来竟不像是苹果,倒像是浸了蜂蜜的果脯,?溜一下就甜到了她心坎里。
摸了摸飞云干燥的嘴唇,吞下嘴巴里的苹果泥,凤飞立即一把抢过了飞云手里的勺子,学着他的样子,一勺一勺往他嘴里喂了进去。
“我累了要睡觉一会记得帮我把脚底心洗洗干净,还有,我的头发都打结了,帮我梳梳,不过不能弄疼我,更不准吵醒我”
眨巴着眼睛,迷迷糊糊往飞云怀里一钻,临睡之前,凤飞依然不忘将右手往下一滑,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飞云双腿之间尚未痊愈,红红肿肿的小东西,睡眼惺忪的和它道了声
“以后好多天都不能照顾你了好好养伤,别太想我”
偏了偏脑袋,也不顾身下的男人刷地一下涨红了脸,撅了撅嘴唇,凤飞立即将双唇紧紧地,毫不犹豫地贴上了飞云的腿间。
抱着飞云的腰,隔着裤子,鼓着腮帮使劲亲了两下,嘴巴里面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别太想我可是也不能一点也不想实在要想,就告诉我,我腰没力气,嘴却还有那么点力气,大不了到时候我用嘴来照顾你”
弓起身子,将腰臀拼命从凤飞臂弯里挣脱出来,弯着腰,一把捂住方才被凤飞大力亲吻的部位,指尖发颤,胸膛也不同寻常、快速地起伏着,待到飞云满面通红地回头望上凤飞,凤飞却早已是两眼一闭,搂着他的衣服,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看了眼自己双腿之间,虽然被纯白色的布料覆盖住,却依然克制不住,慢慢翘起,微微发颤的部位,咬咬牙,飞云随即弓着腰,小心翼翼将凤飞背在了身上。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温泉,梳子,精油,香料所有洗澡要用到的东西,他都一并带来了。
可是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帮任何人洗过澡,更别说是一个女人
寻常人家男人应该会的东西,他一样也不会,服侍女人穿衣服,帮她们梳头、洗澡;跳舞,刺绣
将凤飞扶到温泉旁边,拿着梳子,试探性地梳了一下她的头发,不梳还好,这一梳之下,凤飞的头发,竟被飞云以内力一下子震下来一缕。
手指僵在半空中,瞠目结舌地望着地面上的头发,又把视线转到自己从来不用,也不知道该往凤飞身上倒多少的精油上,就这么望着望着,不知不觉的,飞云竟就这么呆跪在了凤飞身边,举着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彻底怔成了一块木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凤飞终于从睡梦中清醒,她的身上,早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衣袖里面,更是丝丝缕缕飘满了她最爱的精油味。
心满意足地蹭了蹭飞云的后背,才蹭到第二下,被她搂在怀里,僵得可怕的后背,竟又开始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滑落起了冷汗。
“怎么了瞧你满头大汗的要是累了,就歇歇犯不着这么没日没夜的”
这是什么她到底摸到了什么
这一大团鸟窝一样的东西,难道是她的头发
张了张嘴巴,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越摸,凤飞的脸色就越白,摸着摸着,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冲着身下彻底僵成了一块石头,一身冷汗的男人大吼了起来。
“瞧你干的好事你把我的脑袋弄成什么了”
“都是你都怨你”
一边扒拉着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扬起右手,不过轻轻在飞云脸颊上拍了一下,凤飞却立即缩回了手指,说什么也不愿意把手掌从衣袖里探出来了。
不知道他到底要带她上哪,反正越往前走,就越冷。
确切的说,只要她身体任何一部分离了他的身子,就冷得一扎一扎钻心的疼。
他的脸颊也冷得像冰,他全身上下,只有紧紧贴着她的那些地方,是热的。
手指牢牢攥着飞云的衣襟,感觉到他正深一步、浅一步,很明显正背着自己走在冰天雪地里,缩了缩脖子,凤飞终于不顾脑门上面鸡窝一样的头发,全身紧绷,贴在飞云背上,乖乖不动了。
“你冷么”
凑近飞云的耳朵,轻轻问了一句,果不其然,除了一步步不停朝前走,自从带着她跑到这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地方,他的话就越来越少了。
“你看我嘴唇上面起了一个泡”
手指动了动,从怀里摸出一个拇指大的红果,塞进凤飞手里,将她的身子往上提了提,好不容易走出了那个深一步浅一步的地方,飞云却没有丝毫停歇,身子一弓,便背着凤飞,再次飞速疾奔了起来。
“苦么”
手指头勾着飞云的下巴,嘴巴一张,将他塞给她的东西一口吞进肚子,说来也怪,刚刚把它吞下去,她唇角的水泡,立即悄悄瘪了下去。
“一个月以后,我就要过生日了,到时候,你一定要送我一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稀奇玩意做礼物”
手指绕着飞云的下巴,不停磨蹭着,不管凤飞说什么,飞云自始至终,就是没有开口回答她。
他必须尽可能节省体力从山脚爬到山顶,要整整三天。
三天三夜,无休无眠。
从古至今,从没有人爬上过天山之顶,所以,能不能上去,他也没有把握。
他没有把握,但是很奇怪,她却一点也不害怕。
她好像深深相信,他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办到。
他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办到,他不会给她梳头,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绝没有可能通过选妃大典,进入她的后宫。
如果真能带她上天山,那么,下山以后,他就很难再见到她了。
若是不能带她上天山之顶
若是不能带她上天山之顶,那么,一年后的十二月初五,便是他和她的忌日。
“我很累中了这个什么散我老是想睡觉可是你又跑那么快,我睡不着你能给我唱个催眠的小曲么”
趴在飞云后背,一会用手指摸摸他的嘴唇,一会用舌头舔舔他的脸,出乎凤飞的意料,这一次,她居然听到他从她身下,哑声回答了她。
“微臣不会,微臣连给皇上梳头都做不好。”
眼睛一亮,紧紧攥住飞云衣襟,一听他开口答理了自己,凤飞立即喜笑颜开,嘴唇一动,便紧紧贴上了飞云的脸颊。
“没关系回去以后,我再慢慢教你催眠的小曲,我现在就可以教你可是可是你能先把我放下来会么”
尴尬地眨巴着眼睛,被他背着跑了这么久,有件事,她其实早就开口提醒他了可是可是又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只能东扯西扯,尽和他说些瞎话。
“不行。”
为为什么不行
可可是她她实在很想很想小解
忍了又忍,憋了老半天,凤飞终于还是羞羞答答,满面通红地拉着飞云的耳朵,凑近他,轻声说了句:“我我想小就是那个嘘嘘就是那个那个”
怔了一怔,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凤飞涨得通红的脸,身子一低,飞云立即毫不犹豫地分开了凤飞的双腿,脱下她的裙裤,就这么两手抓着她的大腿,一动不动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走开别看着我我这么一会儿,冻不死的放开我我不要你抱”
他到底想干什么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不要他抱着那个
她不要当着他的面羞死人了他一定会嫌弃她的
抓着凤飞的手,从怀里扯出两团棉花,用凤飞的手指将棉花塞进自己耳朵,再将她的双手轻轻一挪,一手遮着自己的眼睛,一手捏住自己的鼻子,双手慢慢摸回凤飞的大腿,抬起它们,轻轻揉捏着,唇角一扬,那抹温和柔顺的笑,便再次涌现在了飞云嘴边。
“没事微臣听不到,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
将脸颊深深埋在飞云怀里,红着脸,生平第一次被爸爸以外的男人抱着小解,不止是脸红,凤飞的整个身子,不一会都轻轻颤抖了起来。
“好了不用你穿不是说好了,不准看的么”
满脸通红,指尖颤抖着抓住飞云窜到自己下半身的手指,不管凤飞怎么拉扯他,甚至拿拳头去捶他的胸口,飞云的双手,还是轻轻替凤飞拉上了裙裤。
“微臣没有睁开眼睛。”
身子一蹲,再一次将凤飞背上后背,趴在飞云后背扭啊扭,犹犹豫豫的,凤飞还是将双唇凑上了飞云的耳朵,悄悄说了句:“你不会不会嫌弃我吧嫌我麻烦嫌我连连那个都要你帮着”
摇了摇头,安抚性地拍了拍凤飞的臀部,顿了一顿,飞云低沉沙哑的嗓音,便如催眠的小曲一样,一波一波撩拨起了凤飞的睡意。
“微臣不会唱催眠的小曲,不过可以给皇上数羊一只羊,两只羊”
奇怪他怎么突然变得话多起来了
不止是话多,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温柔了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他哄着睡觉她刚刚并不是真心要教他什么催眠的小曲,而是存心想教他一些唧唧歪歪,他听了,保管又要脸红的歌
不过算了。
她又困了,他的声音真好听,他真好居然居然愿意抱着她那个
他那么容易害羞,动不动就要脸红,她还以为他一定不愿意呢
“生生日那天我不要什么从没见过的东西了我要你养的白白胖胖,脱得光溜溜,在那个那个小东西上面打个结,躺在床上,随我对你做什么好不好好不好”
揉了揉凤飞的头发,由着她的性子,让她扯松自己的衣襟,手指难耐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等到凤飞双眼一闭,飞云的手指,立即准确无误地点中了凤飞的昏睡穴。
天山脚下,已经到了。
稍有不慎,他和她,就会葬身山底。
山壁上,都是冰雪,她若是再像现在这样,在他身上扭来扭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带着她,平安无事上山。
“我我的羊呢才十八只羊我要一千一万只羊飞云飞云”
睡得迷迷糊糊,张嘴胡乱抱怨着,不消片刻,凤飞耳边果然如愿以偿响起了十九只羊,二十只羊的数羊声。
从怀里摸出几条丝带,将凤飞的身子牢牢捆绑在自己后背,手指牢牢扣住冰凉刺骨的山崖,纵身一跃,两道纯白的身影,随即紧贴着山壁,一步步,一寸寸朝着万年封雪的天山之顶,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天山之行[2/2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