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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之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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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微居 新暖才文学网 h小说 未删节 全文阅读 尽在 xw2伸手弹了弹飞云腿间红红肿肿的小东西,将他的身子更紧地锁进怀里,此言一出,飞云赤红色的双眸,立即刷一下对准了凤飞满是笑意,浓浓戏弄的黑眸。

    被凤飞抓住下巴,不由自主的张开双唇,迎接她柔软的唇舌,凤飞的所思、所想,所有的一切,早已在拥紧飞云的刹那,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了他的脑海中。

    一半是服从,守护,对于主人与生俱来,深入灵魂的恋慕,另一半,则是求之不得,被利用,反复欺骗,愚弄之后的激怒。

    恋慕得想要杀了她,从此以后她将不会再把目光转移他。

    愤怒得想要杀了她,从此以后,就可以不用明明知道是在被愚弄,还会身不由己,控制不住,没有办法不去恋慕。

    黑色的眼眸,是对主人的恋慕,红色的艳纹,则是生生世世,历代昊家先祖,在被姓凤的女人玩弄,,愚弄至死之后,累积下来的愤怒。

    他一直不相信昊云容所说的话,事实证明,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种轮回。

    从被凤家强迫立下誓言的第一代先祖开始,这种轮回,终究不可避免的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每一代的镇国将军,都不能生养,所以下一代的镇国将军,和姓凤的女人,必定没有血缘关系。

    于是这种轮回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生生世世,永永远远,没有尽头。

    并不是单单是因为血,或是诅咒,只是每时每刻都要看到她,不得不保护她,形影不离地跟着她,这样天长日久,无时无刻眼里,心里,脑子里面只有她,身体也不被允许和其他女人接触,每一代每一代昊家长子,到头来都会走上相同的命运。

    为了更尽兴地玩弄他们,她们甚至故意让他们听到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明明知道是圈套,却毫不犹豫的跳进了里面,一直到死,都没有办法醒悟,只能一代一代,不停的爱慕,不停的憎恨,到头来,原来他也一样。

    原来他也一样。

    手指紧紧攥着佩剑,闭着眼睛,被动地承受着凤飞狂乱深入的亲吻,手指一松,将佩剑远远往床角一扔,一抹充满诱惑,极尽艳丽的诡异半弧,不知不觉就袭上了飞云的唇角。

    “微臣一生一世,都不会违抗皇上的任何命令。”

    “但是倘若皇上有朝一日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微臣会亲手杀了皇上。”

    “微臣不会生养,所以皇上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只有这件事,微臣只能和皇上说声对不起。”

    怔怔的望着面前艳气逼人,同时又溢满煞气,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的昊飞云,将后背紧紧贴上墙壁,一滴滴冰凉的冷汗,不知不觉就沾满了凤飞的后背。

    怎么

    怎么回事

    总总觉得他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他的眼睛也是

    怎么突然变得一只黑一只红了

    黑不见底,红若滴血。

    他身上的红纹一下子就不见了

    他的病好了

    “这不是病至于微臣的眼睛恐怕一生一世都会这样了。”

    蹲下身子,将缩在墙角,满身大汗的凤飞背在身上,与此同时一把扶起昏睡在床的叶廉宸,脸颊刚一接触到飞云温暖的后背,凤飞瑟瑟发抖的身子,不知不觉就停止了颤抖,慢慢变得同样温暖了起来。

    没有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没有变,还是那个,平日里全身冰凉,一旦将她背在身上,就会将所有真气集中在后背,以为她不知道,累得满头大汗,也要用自己的内力来为她取暖的全世界最好的她最喜欢的昊飞云。

    “我们这是去哪”

    低着脑袋,脸颊不停磨蹭着飞云的脖子,时不时张嘴在他脸上亲一口,就在凤飞在飞云背上扭来扭去,脑袋里面反反复复想着全世界最好,最喜欢字样的同时,飞云绷得死紧的身子,不知不觉就在凤飞怀中柔软平静了下来。

    “妓院。”

    妓院两字刚一出口,凤飞燥热的掌心,立即在半空中,与飞云冰凉的手指撞了个正着。

    “包得紧一点给你把脸也遮起来怎么了”

    奇怪地看着飞云面无表情的脸,那两只一黑一红,异常扎眼,却又出奇妖艳的眸子,摸出怀里的口罩手套墨镜,将飞云全身上下统统藏起来,飞云冰凉的手指,同时也飞快窜上了凤飞的身子,将狐皮大衣的帽子拉了下来,把凤飞兜头包了个严严实实。

    “傻子”

    去那里玩的都是女人,包她做什么真是个傻子

    还有,她又不是没有腿,这里又不是沙漠沼泽,还背着她做什么不就是手掌上拉破了一道口子,流了点血,又不是脚破了,走不了路倒是他,下面破了,还背着她,扶着廉宸,走一步就要弯一下腰,还以为她感觉不出来真是个傻子

    没错,这个背着她,走一步就要停一下,满身大汗,却因为怕她伸手扶廉宸,把掌心的伤口撑破,一手扶着廉宸,一手抓着她受伤的右手,不让她乱动的男人,是她全世界最喜欢,最最喜欢的傻子。

    他说的那些话,她一点也不信,他才不会杀了她,一看到她破皮流血,他就会流汗,他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至于说从今往后再不碰其他男人罢了,反正她找他们,不过是为了玩玩,若是他从今往后真的事事顺着她,听她的话,永远也不离开她,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个人好,她就不玩了。

    “是你说的,我不去找别的男人,你就会一辈子对我好,只听我的话,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要天上的星星的,你也得给我摘下来”

    双腿夹着飞云的腰,不停摇晃着,一上车,凤飞便双臂一张,双手牢牢攥紧了飞云的后背,脸颊与此同时飞快贴上了他的胸口,像往常一样,猫一样到处磨蹭了起来。

    “说话说话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小骗子狐狸精”

    就这么蹭啊蹭的,一直到车子慢慢停靠在了牛郎店门口,那两只一黑一红,怔愣呆滞的眸,方才慢慢对上了凤飞满是笑意,撒娇耍赖的眼。

    “天上的星星微臣摘不下来。”

    呆了一呆,眼眸晃动着,慢慢低下脑袋,一声不吭盯着自己不知不觉被飞云裹成粽子,肿的老大,难看之极的右手,凤飞的眼眶,不知为何,不知不觉竟涨了个通红。

    “我不管,是你自己说的,我要天上的星星,我就要我就要”

    傻子,连玩笑也听不出来,明明是个说谎精,却同时又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这个给你。”

    双拳紧握,局促不安地望着眼眶通红,双拳不停捶打自己胸口的凤飞,顿了一顿,飞云随即摘下自己胸口的星形挂饰,将它挂在了凤飞脖子上。

    “这是什么”

    摸了摸胸口的星形挂饰,将它凑到眼前细细一看,凤飞立即就回想起来,飞尘曾经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挂饰告诉过她,这是他们亲生父母留给他们的唯一遗物。

    “别哭。”

    抽出凤飞硬塞到他手里,此时此刻已经被他绣上一只歪歪斜斜,鸭子不像鸭子,鸳鸯不像鸳鸯图案的丝巾,将它凑到凤飞眼前,一见丝巾上的血迹,凤飞居然一头栽倒在飞云怀里,不顾一切放声大哭了起来。

    “都是你你还说要杀了我还不让我有自己的孩子都怨你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

    将脑袋埋进飞云胸口,一下一下撞着他的腰,不出凤飞所料,不消片刻,一只温暖的掌心,便慢慢慢慢,犹犹豫豫覆盖上了她的发心。

    “微臣错了。”

    “微臣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别怕。”

    看吧,她就知道,他是全世界最好骗,最傻的傻子,一忽儿能猜透她心里所有的想法,一忽儿却连她是真哭假哭都分辨不出来。

    抬起头来,一脸坏笑地看着飞云毫无血色,一片苍白的脸,将嘴唇轻轻往飞云唇角一凑,凤飞立即一口咬住飞云的双唇,将它们整个吞进嘴巴里,用牙齿叼着,没完没了地亲吻舔弄了起来。

    “都怨你都怨你都是你的错”

    依偎在飞云怀里,小声嘟囔着,虽然已经到了牛郎店门口,凤飞却并没有急着打开车门。

    现在外面风和日丽,艳阳高挂的,和她被扔下二十楼,还有穿回来的时候,完全不同,就算进去了也没用,况且,这一回,她也未必同样要从二十楼那么高跳下去。

    只要她能看到,看到那个世界的情景,从二楼跳下去,也未尝不可,反正上一次,她分明是在湖面,也就是靠近地面的地方,看到自己房间的。

    那可毕竟是二十楼,跳下去,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话说回来,他

    他的手指头上,到底沾了什么

    又酸又涩的,她不过是抓着他的手掌,轻轻蹭了两下脸,眼眶里的泪水竟然越来越多,没完没了地流了下来。

    像洋葱不对,是生姜的味道

    平白无故的,他的手指头上,怎么尽是生姜的味道

    “你你的手指头上”

    皱了皱眉头,抓着飞云的手臂使劲摇了摇,话还没有说出口,那根生姜味道最浓的食指,却不知不觉就爬到了她的脸上,轻轻的,犹犹豫豫擦拭起了她腮边的眼泪。

    算了

    算了算了洋葱就洋葱,生姜就生姜

    他

    他今天还是第一次,一回两回,一连好几回,主动摸她的脸。

    就这么擦着擦着,理所当然,凤飞脸上的泪水,非但没有被擦掉,反而越擦越多,最后竟源源不断沾湿了飞云整个手掌。

    他怎么怎么直到现在还没注意到自己手指头上那股难闻的味道

    随他去,她倒要看看,他准备擦她的脸,擦到什么时候。

    缩了缩手指,怔怔地望着自己湿淋淋的右手,身子一僵,飞云的右手,不知不觉就从凤飞的脸上,慢慢滑向了自己鼓鼓囊囊的上衣口袋。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口袋里装了些什么,一路上都不给她碰,就连刚刚被她压在身下,亲个没完的时候,他也一直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没有让她碰到他的口袋。

    掌心一凉,突然被塞进了一只又红又大的苹果,紧跟着怀里又是一暖,被人同样塞进了一只迷你泰迪,脚后跟不停痒痒着,一低头,凤飞立即吃惊地看到,飞云手上果然拿着一块生姜,此刻正小心翼翼,轻轻磨蹭着她脚后跟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冻疮。

    见凤飞突然呆住了,出神地望着自己,眼眶里面依然挂满了泪水,稍一犹豫,飞云随即脱下了身上的狐皮大衣,将它披在凤飞身上,抓着凤飞没有攥着苹果的右手,探进了大衣口袋里。

    是什么

    她的夜明圣诞球,几小盒新鲜牛奶,瑞士酒心巧克力,生姜,苹果,话梅,甚甚至还有几块丝巾,几卷线,一个小小的针线盒。

    他什么时候把她在病院里碰过两次以上的东西,统统带来了

    “擦几天就不疼了,别哭。”

    她没有在哭,谁说她哭了。

    他手指头上的味道那么难闻,她是被熏得掉了眼泪,又不是真的在哭。

    他的手指头他扎满针眼的手指头,被生姜水一泡,还不知要疼成什么样子。

    对了,她已经把内力还给他了。

    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他时常都会告诉她,不管做什么,只要小心别伤到自己就行。

    微臣感觉不到疼。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他感觉不到疼,受了伤,也马上就会痊愈,所以她只要别弄伤自己就行。

    抓起飞云满是针眼的手指,张口就想把它们含进嘴巴里,那几根满是生姜味道的手指头,这一次,却识趣地停在了凤飞唇边,任凭她怎么扯怎么拉,都没能将它们往唇边拉动半寸。

    “脏。”

    将右手缩到身后,左手伸到凤飞脸上,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果不其然,这一次,擦着擦着,凤飞的唇角,便慢慢扬了起来。

    她依然在掉眼泪,因为他的左手上,还是有生姜的味道。

    但是她却突然发现,只要自己对他笑,他就不会把眉毛皱得那么紧,那两只一红一黑的眼睛,黑的,会慢慢变成深灰,红的,则慢慢就变成了红黑。

    将口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凤飞面前,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一低头,飞云便再次抬起了凤飞的脚掌,用自己满是针眼的手指,顶住那块生姜,极轻,极小心地擦拭起了凤飞脚后跟的冻疮。

    抓着手里的苹果,凑到嘴边小口小口咬着,时不时捏起一粒话梅,一颗糖送到嘴里,另一只手,则不停抚弄着怀里的小泰迪,直到此刻,凤飞依然没有发现身旁的廉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此刻正用一种茫然失焦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她笑了笑得那么开心,自从认识她以来,她从没对他这么笑过。

    她从前吃苹果,也总是咬两口就扔了,这一次,却

    这一次,她却把那只苹果紧紧抓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不停地咬着。

    她的另一只手,更是一刻不停,一会摸摸怀里的小泰迪,一会又窜到身下男人柔顺的黑发中,温柔小心,像是摸着一件稀世珍宝般,来回抚弄着。

    她不需要他,从小到大,她虽然拥有过无数的男人,但是,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确定,自己永远也赢不了那个跪在她脚边,拿生姜小心翼翼擦她脚后跟的男人。

    她变了,她从前,从来只把男人当成玩物,此时此刻,她却将脚下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当成了一件宝贝。

    他恨她。

    哪怕是第一次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上床,他都没有恨过她。

    他甚至想把自己的血给那个男人,她却为了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枪。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

    他恨她,原来他竟真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恨着她。

    这么多年来,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曾经杀死多少陪她上过床的男人,直觉告诉他,这会是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身手比他好,可能需要他赔上性命,才能杀死的男人。

    没错,他要杀了他,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这样,她就会像他恨她一样恨他。

    最好恨到,一生一世都忘不了他。

    “下雨了”

    将头一转,怔怔地望着一旁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廉宸,那双黑不见底,隐隐冷笑的眼,仅仅是一瞬间,凤飞便从他看向飞云的眼神中,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他好像忘了忘了从小是谁把他养大的。

    从小到大,他杀过多少过于靠近她的男人,一直以来,她只是假装不知道,并不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说到疯症,他的疯症,只会比昊飞云更严重。

    为了训练他,训练他成为一名合格的保镖,杀手,甚至是自己未来的接班人,她知道,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和轩辕莫离,从小就被爸爸当成一样东西,而不是一个人,强迫折磨,用让人发疯的强度,锻炼培养着。

    丢到深山老林里面,让他们自生自灭,自己想办法逃出来,把他们的头按进水里,强迫他们练习憋气,甚至用各种各样的刑具,反复拷打逼问,一直到不管别人怎么对待他们,他们都不会吐露出关于她,还有爸爸的任何事。

    日夜不分地站在她和爸爸门口,为他们守夜,必要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来为她和爸爸挡子弹,诸如此类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只不过

    只不过,当爸爸问他们,是要继续留在她身边,还是接手他一部分产业,熟悉一下的时候,轩辕莫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她不喜欢轩辕莫离,高傲,自大,脾气古怪,最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清清楚楚感觉到他把爸爸的产业,看得比她更重要。

    所以她就硬逼着廉宸去和他抢,硬逼着他离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轩辕莫离骑到他们头上。

    她一连把他赶出去了六次,每一次,第二天早上一推开大门,他还是一声不响地站在外面,不要说是去了纽约,甚至连她别墅的铁门,也没踏出去一步。

    她气得快要发疯,就用鞭子狠狠抽了他一顿,把他推了出去,告诉他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那一天,就在那一天晚上,她第一次听到他对她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

    他从小便是个结巴,不爱说话,确切的说,就像是个哑巴,一直到十八岁那年,她求莫容云治好了他。

    所以那天晚上,他也没有对她讲话。

    他只是紧紧拉着她的衣角,先是像狼一样叫得她毛骨悚然,后来则变成了一声一声,小狗一样的呜咽哀鸣。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他可能会成为她一生一世都没有办法甩掉的包袱。

    怪就怪她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好心收留了他。

    他不在乎爸爸的事业,没有丝毫的野心,事实上,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比起一个人,他更像一只动物。

    一只,被她从垃圾堆里捡回来,因为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她,就把她当成了妈妈,姐姐,他的整个世界的,单纯的动物。

    怪就怪她自己

    十几岁的时候,为什么要喝醉了酒,将他拉到了浴室

    倘若她那天没有那么做,他和她的关系,极有可能变成亲人,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像今天这样,既想把他带走,又怕他趁她不注意,对昊飞云作出什么让她无法原谅的举动来;想丢,不知道怎么丢,想留,却又不知道要找什么理由留。

    要是真能把他丢掉就好了。

    不把他带走,把他丢在这里,他让她很是心烦,她已经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况且当初,是他先开口拒绝的她

    她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他,是他活该,他自己拒绝了她。

    事到如今,她就算真的把他丢了,他也没有任由理由挽留她。

    如果她真的可以把他丢了

    狠狠心,她一定能够办到,她已经答应了昊飞云,不会再碰第二个男人,既然如此,她就不应该把他带回去。

    从今天开始,她要丢掉这只,被她养了十八年,张嘴讲的第一句话,便是凤飞,学会走路之后,整整一年都寸步不离粘在她身后的

    她其实非常珍惜,非常非常想珍惜一辈子,不同于对昊飞云的喜爱,而是另一种,类似与骨血亲情般喜爱的这只名叫叶廉宸的

    “小贱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眼神一暗,抬起右手,一巴掌狠狠扇上廉宸的脸颊,趁着他脸色煞白,神情僵硬地望着自己,劈手之间,凤飞就夺过了他悄悄藏在身后的手枪,取出弹夹,将子弹一一倒在了车厢里。

    “走,跟我上二楼回去爸爸身边以后,就让他派你去纽约吧,我和他”

    “我们不会再回来了。”

    拉住飞云的掌心,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关上车门,还没有往前跨出半步,凤飞身后的车窗,突然之间便是哐啷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

    一枪托砸碎车窗,踢开车门,踉踉跄跄跟在凤飞身后,就像许多年前那一次一样,廉宸冰凉的手指,不知不觉便攥上了凤飞的衣角。

    “放手。”

    拉了拉衣角,这一拉之下,那只冰凉的手掌,竟一窜而上,松开衣角,扣住凤飞的手腕,紧紧地,癫痫般颤抖蜷缩了起来。

    不行她不能让他在这里闹起来

    这里门口尽是熟人

    皱了皱眉头,回握住廉宸冰凉的右手,一手拉着低头看着自己握住廉宸右手的飞云,一手攥着同样低头看着自己握住飞云左手的廉宸,一进店门,凤飞便押着两人的脑袋,牵着他们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推进了包厢里。

    “放手你今天已经满十八岁了,再不是从前跟在我身后,没了我,连澡也洗不成的小小东西了”

    “看着我,听我说,我比你大了整整八岁,那天那天晚上是我不好,我不该强押着你”

    “好了你长大了,廉宸,你已经长大了”

    握着廉宸冰凉的右手,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从小到大,在遇到飞云以前,从没有连续二十四小时离开过自己视线的脸,就在凤飞几乎要放开廉宸的手,几乎已经说服自己,可以不带着他一起走,就算不带他一起走,将来也不会想他的时候,她却突然从廉宸嘴里听到了两个沙哑颤抖,低低软软,若是以前从他嘴里听到,一定会让她勃然大怒,扇他两巴掌,让他滚出去,现在从他嘴里听到,却莫名其妙全身一软,连心脏,也在同一时间,停止跳动的呼唤。

    “妈妈。”

    她不是他的

    她不是他的妈妈,她不过是一时好玩,才捡了他,捡回来之后,也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件玩具,一只宠物狗,一件可有可无的

    “别丢下我不管,小姐。”

    仅仅是片刻,这一次,既没有像上次那样,野兽般的吼叫,攥着她的手指,一直到将她小指折断的狂乱,连那个沙哑颤抖,低低软软的嗓音,也仅仅维持了片刻,猛一抬头,站立在凤飞面前的廉宸,便已经恢复成了往日里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并不在看她,而是两眼发直,双拳紧握,一瞬不瞬盯着她左手边同样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昊飞云。

    她不想她还是不想丢了他

    倘若倘若他真的只将她当成了妈妈倘若她一回去就收他做义子,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地将他们两人同时留在身边了

    她永远不允许出嫁永远不允许任何女人染指的义子

    “廉宸”

    张开双臂,冲着廉宸稍一点头,那具苍白冰冷,失血过多的身体,立即识趣地依偎进了凤飞的怀里。

    他就知道

    他知道该用什么方法留住她,她和他一起生活了整整十八年,就算是养一只狗,整整十八年,也不是说丢下,便能丢下。

    他要留在她身边,无论如何,一直到亲手杀了他。

    皱了皱眉头,双唇紧抿,盯住被飞云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他刚才趁着凤飞不注意,悄悄射出去的暗器,一边暗暗后悔不应该用随身携带的暗器去伤他,倘若他告诉了凤飞,凤飞立马就会意识到他的真正目的,刚想随口找个理由让凤飞带着自己离开这里,廉宸却突然全身一僵,跟着便不可思议地看到站立在自己和凤飞面前,一语不发,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男人,突然之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他小腹的枪伤,被他轻轻一拍,竟然

    竟然奇迹般的,就感觉不到疼了

    不不仅仅是感觉不到疼痛,那一股奇妙的热气,一钻到他的小腹,那个狰狞的枪眼,甚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了。

    他究竟到底是什么人

    “飞云飞云昊飞云”

    一边紧紧搂着廉宸,一边伸长了另一只手臂,呓语般不停呼唤着,不消片刻,廉宸便吃惊地看到,飞云一甩手,将手里的暗器丢出了窗外。

    不仅如此,在靠近凤飞的同时,他的手指,还飞快的探向了廉宸的小腹。

    这到底是什么药怎么能让伤口好得那么快

    不不是药物的作用

    他的枪伤什么时候到了他身上

    双拳紧握,眉心紧簇,抬头一瞬不瞬望着对自己扯了扯唇角,摇了摇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由着凤飞把手掌拉进怀里的昊飞云,对方小腹那个血红色,迅速愈合的伤口,那张布满冷汗,迅速恢复面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何,竟让廉宸喉咙一紧,偏了偏脑袋,将双眼紧紧的合了起来。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不仅把现成的罪证丢出了窗外,还不知用什么法子,将他的伤口移到了自己身上。

    “小姐”

    脖子一疼,被凤飞一针刺在上面,闭上眼睛的瞬间,廉宸漆黑愤怒的眼眸中,只映照出了唯一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景。

    她开始亲吻他,用一种他从没有见过的温柔与力度,亲吻那个叫做昊飞云的男人。

    “就是这儿这儿痒痒”

    抓住飞云的右手,扯开衣襟,用他的掌心不停的,一寸寸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抬头忐忑不安地望一眼飞云的脸,出乎凤飞的意料,看到她拥住廉宸,不舍得放手的样子,这一次,飞云并没有像上次她对他提起要选妃时那样,突然就全身紧绷,连脸色也瞬间苍白了起来。

    在与她四目相对,牢牢凝望片刻之后,他那张面无表情,不知为何突然间布满冷汗的脸,不知不觉就涌上了一个她最最喜欢,却极难在他脸上看到的,温柔平静的笑容。

    “微臣先去冲冲身子。”

    退后几步,将凤飞轻轻推回廉宸身边,转头飞快地走进浴室,这一次,凤飞并没有出声拦住他。

    先是呆呆怔怔地望着飞云苍白汗湿的身体,待到浴室的大门一关闭,凤飞立即三两下拆开了自己手上的绷带,脚腕的纱布,甚至于廉宸小腹的防水胶布。

    没了

    他们身上的伤口,冻疮,都不见了

    轻手轻脚挪到浴室门口,凑着门旁的细缝,静悄悄偷看着里面一身大汗,运气疗伤的男人,看着看着,凤飞的目光,便再一次着迷一样,牢牢胶着在了飞云小麦色,结实修长的身体上。

    看吧,她就知道他在生她的气。

    伤口明明都已经愈合了,却还傻乎乎地泡在水里,蜷着一只脚,手臂搭在膝盖上,下巴则搭在手臂上,出神地望着门口。

    傻了半天,也不知道擦擦身子,竟然脑袋一低,扒拉着自己的头发,慢腾腾,一根根拔起了白头发。

    他还那么小她都没有白头发,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白头发

    傻瓜,那是洗头发的虽然有苹果的香味,但是不能吃

    还有,那个香皂和精油是草莓味的,不适合他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涂上去了才知道拼命搓,这些香味,不是那么容易搓掉的。

    傻瓜傻子傻狐狸

    就这么趴在门口静悄悄看着他,不知不觉的,窗外原本淅淅沥沥的毛毛雨,就变成了电闪雷鸣的暴风雨。

    推开窗户,任由冰冷的寒风刮过自己的身体,双眼紧紧盯着地面某处,她说熟悉熟悉,说陌生也陌生,不知为何,竟是一片仓促慌乱,众人们哭喊狂奔,四散逃命的情景,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凤飞颤个不停的手指,在看到飞云推开浴室的房门,皱了皱眉头,脱下身上的狐皮大衣,抬手就想包裹住自己的瞬间,终于慢慢停止了颤动。

    不要紧,离了爸爸,她还有他。

    他会好好照顾她,他一定会。

    只要他不离开她,她就什么也不怕。

    她什么也不怕。

    将怀里昏睡不醒的廉宸毫不犹豫推出窗外,推开飞云急忙朝自己伸来的手指,纵身往窗外一跳,果不其然,脚尖刚刚离开窗户,一个满是草莓味道,结实温暖的怀抱,便将凤飞牢牢护在了里面。

    反手紧紧抓住飞云的后背,将头埋在里面不停磨蹭着,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刹,凤飞原本恰好对准冰冷的水泥地面的后脑勺,终于被一股蛮力拉扯着,硬是翻向了乌云密布,漆黑冰冷的夜空。

    她很困,她一直没敢告诉他

    那一天,自从被那只银镖射中后背,虽然他已经帮她治疗过了,慕容云也清清楚楚告诉她,她的身体好得很,没病没灾,没有任何地方不正常,可是

    可是她还是很困,从那天开始,她就睡得一天比一天多。

    她还那么年轻,她还不想死,所以才会离开爸爸,回到这家牛郎店。

    万一

    万一她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亦或中了什么无药可解的毒,那该怎么办。

    手指攥着脖子里的星形挂坠,闭着眼睛,脑袋紧紧依偎在飞云胸口,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那一群群四散逃命,哭喊叫嚣的人群,果不其然活生生出现在了凤飞面前。

    “西梁人已经打进东都了。”

    将趴在自己后背,一声不响,拿脑袋不停磨蹭他的凤飞往上抬了抬,双眉紧皱,脸色苍白地望着大街上哭喊飞奔的男女老少,握住剑柄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飞云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拉下了狐皮大衣的帽子,将自己与凤飞的脸,牢牢藏在了银白色的狐毛之后。

    廉宸

    廉宸果然不见了

    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他,不知道他现在进到哪个人身子里了

    手指紧紧攥着飞云的衣襟,胸口一阵阵翻江倒海,难以抑制的甜腥,让凤飞身子一蜷,贴住飞云后背的胸口,不知不觉便轻轻颤抖了起来。

    “别怕。”

    解下腰里的佩剑,将它往凤飞手里一送,隔着银白柔软的狐毛,飞云炙热潮湿的吐吸,一阵阵,一股股便喷洒在了凤飞的脸颊。

    “在把皇上平安护送回驿站之前微臣不会出城。”

    全身紧绷,红色的眼睛,烧得如同炙热的火焰般,死死盯在街道两旁的断壁残垣,一低头,飞云立即将视线从四周拖了回来,双手紧紧托住凤飞的臀部,身子一弓,便在战火纷飞,处处啼哭的街道上飞奔了起来。

    “慢点我的星星我的星星”

    微微气喘着,捏着拳头不停敲打着飞云的后背,刚刚她把手指窜到脖子上的时候,突然就摸不到里面的星星了。

    “还会有的。”

    身子一僵,顿了一顿,听到凤飞说脖子上的挂饰不见了,仅仅是片刻的停顿,飞云的身子,便再一次飞快地穿梭在了哭闹拥挤的人群中。

    他怎么了

    他平时总是事事顺着她的

    是不是是不是连他也觉察出来,她快死了,所以便不再听她的话了

    “我的星星我的咳咳咳我的星星”

    趴在飞云背上不停扭打着,一声猛烈的咳嗽声之后,一大口殷红的鲜血,终于再也无法克制的,从凤飞煞白的双唇中,一下子喷洒在了飞云冰凉的后背。

    “皇上”

    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憔悴不堪,唇角流血的凤飞,红眸灼烧,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不停往下滑落着,稍一停顿,忽忽的风声,便生生作疼地刮在了凤飞脸颊。

    “我的星星我的星星”

    绵软无力地趴在飞云后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这一次,凤飞终于从飞云挂满冷汗,毫无血色的唇角,得到了如愿以偿的回答。

    “微臣回头就给皇上找回来”

    “我要天上的星星”

    “天上的星星也一样。”

    低着头,从唇角奋力扯出一个微笑,双眼一闭,从刚刚开始,便在凤飞胸口跳个不停,几乎要从她口腔里面蹦出来的心脏,此时此刻,终于慢慢在她胸膛平静了下来。

    他会治好她的。

    他一定会治好她,即便这是慕容云,爸爸,天底下所有人都治不好的病,他也一定能治好她。

    因为就连天上的星星,他都愿意摘给她。

    “慢点你你流了好多汗”

    她已经不觉得那么难受了,把那一大口淤血吐出来之后,她就觉得舒服多了。

    况且,那口血,不是黑色的。

    她应该不是中了什么毒,那么,就像她之前猜想的一样,一定是这具身体不适合她原来世界的缘故。

    幸好

    幸好她及时给他换了血,要不然他也得和她一样。

    “慢点”

    说了也是白说,越说,他反而跑得越快了。

    看着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偶尔生生病,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也许她可以用自己的病要挟他,逼他无论如何也要学会刺绣、宫廷舞什么的。

    她都已经病得那么厉害了,他总不至于还会把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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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云飞云”

    扯下自己和飞云的帽子,凑过嘴去,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凤飞万没有料到,自己这一亲之下,两旁原本哭喊叫嚣,疯狂逃命的路人,突然之间竟纷纷停了下来,齐刷刷将目光对准了被她紧紧搂在怀里,全身僵硬的男人。

    “将军”

    “昊将军,还有皇上”

天山之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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